行,只是在半路下了船去往听风总阁,如此也过了半来个月才到下马寺所在的无音城地界。下马寺乃三域第一寺,足有三千佛修,六座塔楼围成月变之势,元气互通镇守佛寺各方。
六塔中唯独满月塔藏宝无数,准许外人持塔牌入内,四人在小僧引领下从西边侧门进入,却不是立刻带至塔中,反要小住几日,对此光头圆脸的小僧解释道:“满月塔设有禁制,唯独聋、哑、盲三位大师合力才能打开,不巧哑大师外出未归,但也就在这几日里了,还望诸位耐心等候两日。”
池深四人自然没有意见,对小和尚也是客客气气,食宿简陋也丝毫不介意,只安心住下。小和尚见几人十分好说话,暗自松了口气,向天游瞧在眼中,不由好笑,满月塔宝物神秘非凡,想必每每持塔牌而来之人身份身手俱不会太低,总少不了让他受气的。
转眼三日便逝,塔前聚了二十余人,除却寺内僧众与池深四位,其余也都是身怀塔牌前来取宝的修者,届时可入内的却只有五人而已。
有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心急难耐,冲为首的三位老僧嚷道:“人都来了,何时开塔?”
三位老僧正是盲聋哑大师,其中眼皮紧闭,略微向内凹陷的老者回答道:“檀越稍安勿躁,还有一位入塔者未到。”
虬髯大汉气咻咻哼道:“他自己来迟还要连累别人等着,谁心中能服气!依我看大师尽可不必管这人,赶紧让我们先入塔得了!”一语方落,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冷厉女声:“谁在那放狗屁?好大的脸面!”
大汉听到喝骂,微露怒容,池深却心中剧跳,罗千面容微沉,只一瞬就恢复笑模样,徐徐转过身去。
这一回万静闲只带了三人,却都是老相识,其中两个是叶盛与韩宁,剩余那人看去三旬年纪,头戴方巾素袍裹身,两撇胡须精修细剪,一柄折扇捏在手中,面皮苍白如纸,乍一瞧还当是个文弱书生,实则正是当日坐镇船内的化身境高手!
万静闲见了罗千双眼骤红,张口欲言又硬生生止住,忍得额头青筋迸显,却不敢在高僧面前牵扯出家中丑事,怒目望向虬髯大汉发泄心中怒气惧意:“本姑娘和你这没见过世面的穷酸鬼怎么能一样?虽说是得了初壹牌,但也只不过是来多涨一番见识罢了,哪里需要赤急白脸地往塔里钻,沧岩万府还会缺好东西么?”
天下姓万之人不少,敢单独拿出来讲的沧岩域内唯独万复归这一域之主而已,虬髯大汉本是沧岩域中人,自然知晓厉害,顿时不敢轻举妄言。
罗千最看不惯她狗仗人势,呵呵讽笑道:“大哥你说话可要当心了,这位姑娘可是沧岩万域主的亲孙女儿,小弟家中离万府不远,试问方圆百里有谁不知道万姑娘的大名?心里都怕的很呢!”
虬髯大汉脾气对躁但也不是傻的,察觉罗千话里有话,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万姑娘修为上本事是差了些,但有一点却尽得其父真传,谁不知道万晴风风流成性,良家不良家的女子他都祸害了遍,万姑娘有样学样,相好养了无数,连出门也要带一船呢,咦,怎么今日只见三个?”罗千面露疑色,忽又开朗,拍手笑道,“是了,佛门重地,是该收敛一些!”
第78章逃脱
万静闲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眼珠一转,忽地褪下五色彩衣笔直抖出,嗖的一下,刺向罗千胸口,吴云浓眉一厉,旋身挡在罗千身前,忽地拍出一掌,蓝光一道,十分刺眼。
霓裳结成的彩剑原本十分坚硬,被雷光一打却又忽然散开,软绵绵飘回,罗千收吴云庇护,心里甜如蜜罐,再看万静闲一击不成更是大觉痛快,嘻嘻直笑:“万姑娘真乃女中好汉,如此豪放,被这么多大男人围着,脱起衣裳来竟然也面不改色,小弟实在佩服佩服。”
这五色彩衣乃万静闲独门灵宝,软硬皆宜可缠可杀,又因彩光流动能添人姿色,故而披在身外不舍得藏入储物玉中,今日被罗千这样一说,倒愈发显得她是全然不顾脸面的放□□子,一时间围观众人瞧她的眼神都各有异样。
万静闲几乎气得仰倒,再看罗千笑意盈盈的模样,愈发痛恨起来,拗着脸怒喝道:“满嘴放屁!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
闻言叶盛韩宁双双抢上前来,刀剑乱舞两袖齐出,攻向罗千四人,向天游将池深拦至身后,唤出银鲤迎战。两帮人瞬息间便要对上,盲聋哑三位大师中的盲大师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鱼来,木锤轻轻一敲,发出沉闷一声咚响。
此声乍听再平常不过,手执折扇的文士却眸色一沉,而向天游与万静闲六人更是身子侧转,齐齐避开双方攻势落于地面,均是面露讶色。万静闲挥手欲再次刺出,盲和尚木鱼又响一下,众人就见万静闲双手一拂一掀一转,将彩衣重新披与肩膀,罗千岂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左脚抬起,意图往前,脚在木鱼声下却不听使唤起来,违背主人意愿往后大大退了一步!
小胡子文士上前一步,朝三位大师作个了作揖,神色恭敬:“闻名不如见面,我这侄女性子直,大师原谅则个,祝容在这赔礼了。”
万静闲积怨在心,尚不肯轻易作罢,急道:“容叔!”
祝容冷着脸斥道:“三小姐大概忘了,此番出来是要替你父亲取寿辰贺礼,而不是到处惹是生非,佛家宝地,岂容你为所欲为。”他口气虽淡,万静闲却不敢再多说一字,乖乖退至一边,眼中却怨毒无比,狠狠盯着罗千不肯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