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怔了一下,知道瞒不下去,避重就轻地说:“手臂不小心划破了……”
“消毒了没?包扎了没?这也能不小心!”程嵩远收敛了笑容,一下子严肃起来,表情很是吓人。
程沐不敢看他的眼睛,唯唯诺诺地说:“去过医院了,很正规处理的。”
程嵩远把粽子抱出来,撩起他的袖子,整个胳膊都裹着厚实的白纱布,衬衣上面还残留着鲜血,可想而知这个伤口有多长多深,让他细思极恐,毛骨悚然。
看程沐困乏的虚弱模样,程嵩远惘然若失,除了心疼,还有深深的无力。他颔首低沉,感到呼吸沉重:“你好好休息吧。”
徜徉岁月,姗姗来迟的茉莉簇拥在一起,白嫩的花苞透出几许青涩。
程沐犹豫了整整两天,才到医院去,巴结或者礼节,房间里堆满了鲜花与水果,连门口的走廊上都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一排。
门是虚掩着的,病房是套间,布置不比酒店逊色,地毯踩上去绵软无息,里间的声音格外清亮:“你还记得我们一个被窝,彻夜不眠,促膝长谈吗?你还记得你临时反悔,不跟我出国留学,我很生气吗?你快醒醒啊,你说过以后再也不会背叛革命的友谊了。”
程沐静静地待了几分钟,恍然间手足冰凉:“小云还没醒?医生怎么说?”
董秋乔楞了片刻,警告说:“你胆子真大,快走!肖叔叔回来,你就完了。”
顶上的白炽灯滋滋作响,好像出了问题,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眼花缭乱。
程沐还没来得及答腔,病房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董秋乔伶俐的眼波一闪,见着来人正是程嵩远,抓起桌上的皮包劈头盖脸就敲打在他后背上,发出闷重的捶击声。
“董秋乔!你干什么!”程嵩远不悦地拧眉,抬手遮挡连绵不断地进攻。
董秋乔怒道:“打醒你!小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辜负她。你都绝情地跟她分手了,她居然还为了你,傻到去救自己的情敌。”
淡金色阳光像瓶子里的沙漏倾洒满屋,程嵩远心里空落落地一酸,他曾以为是怦然心动,像龙井的新茶清香四溢,却被风吹散在时间里,化为灰烬;他曾以为是佳偶天成,像写进青春年华的歌词,却似倒映梧桐枝芽的流水,逆了时光的浪。
床上的人模糊地睁开眼睛,近乎贪婪地注视着程嵩远,熟悉的眉目是她日夜思念的样子,像儿时甜蜜的果糖,新鲜而明亮。如同每一个思春少女,明知这是一场重伤害,依然臆想唯美的爱情荡气回肠,合着心中的节拍舞着一段凄美的恋曲,直到无疾而终。
“小云醒了,你俩别吵了。”程沐轻声唤道。
肖云微微仰着脸,哧哧轻笑,声音娇俏甜美:“怎么那么多人?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小乔,你出国留学的通知书到了吗?程沐,我们共同担任儿童基金会青年教育使者?程嵩远,程沐的队长?你们为什么都在这儿?”
程沐的队长?奇怪的称呼。董秋乔按下床头的护士台呼叫钮,诧异地问:“你不认识小远吗?”
肖云平静地环视四周:“当然认识啊,我们私下议论过,说他没颜等于说马云没钱嘛。”
董秋乔肩膀颤抖,上下打量她:“你怎么说的都是三年前的混话?”
这时,好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仪器车来到病床前,量血压,心电监测,各种检查。
“小云。”正巧回来的肖冠激动地跑到床前,紧紧抱住苏醒的女儿,余光狠戾地斜睨一眼程嵩远。
主治医生泛起一丝微笑:“恭喜肖总,小姐生命体征平缓,各项指标正常,留院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董秋乔有些郁闷:“可是她好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主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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