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了的影帝正在阳台抽烟,对网上的声浪毫不知情。
白色烟雾袅袅升至眼前,模糊了视野里的万家灯火。庆城的夜晚褪去了城市的疏离感,高楼大厦亮起星星点点的霓虹灯,京河大桥米字形桁架下的车道川流不息,乌泱一片。
夏遥胳膊支在阳台的护栏上,一袭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吹得鼓起,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烟雾迅速地被风推至耳后,就像一只乱舞的白蛇。
“咳咳——我天,你这是抽了多少啊。”阳台的玻璃门被推动,夏遥从沉沉思绪里回神,才发觉,噢,家里来人了。
“不会按门铃?你这算私闯民宅。”
夏遥眉眼舒展,没一点动怒的样子,凌凡只当是玩笑话,又有些气道:“我没按?你耳背了是吧!你自己看看我给没给你打电话?”
他把手机屏幕朝夏遥面前一露,置顶的那个号码拨出未通,后面的括号带了个数字五。见状,夏遥理不直气也壮:“手机静音了。”
“那我刚刚进屋了在楼下喊你也不应啊?吓得我又以为……”凌凡话到嘴边又急刹,咕哝地含糊过去:“算了,玲姐让我来看下你,你没事儿吧?”
夏遥盯着猩红的烟头,目光又缓缓挪至掌心,不知在思忖什么,过了半晌才将烟蒂捻灭,丢到了玻璃缸。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怕我看了微博言论扛不住啊?”夏遥朝他伸出手,“来,你手机拿来,我现在就能给你读一下黑超的内容,保证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带一点儿难过的。”
凌凡从这句话里好像听出那么点孩子气,无奈地比了个大拇指:“……祖宗,我知道你心态好,但你下次别不接电话,我都要对这事儿ptsd了。”
夏遥被逗乐,煞有介事道:“啊?我有什么事需要你操心的吗?”
“那可太多了。”凌凡不留情面,“光是挑食这一方面,我就能写满一页纸。”
准确来说不是挑食,是厌食。是夏遥拍完《明日之后》才有的症状,当时扮演的角色要求他再瘦十斤,杀青一个月后非但没养回来,又瘦了五斤,可给凌凡愁坏了,上镜都有些脱相,现实里看就更不用说了。
夏遥不太想和他争论厌食这一话题,双手插兜,倚靠着阳台:“来我家就为了说我两句?”
“那没有,明天得去聚个餐,闻导特地让我请你过去。”凌凡知道他厌烦觥筹交错的酒局,立马接道,“这必须得去啊,人不多的,投资方墨总为你这个角色请了个画替,刚从国外回来呢,那人是看在你面子上才答应,你不去不行。”
夏遥微微蹙眉:“我不是说了我不需要画替么。”
“哎呦,我知道在绘画这行你是科班出身,但你大学毕业后四年没握笔了,剧组请一个也是想保证质量。”
夏遥啧了一声,他觉得不认可他的画技比嘲笑他演技差的杀伤力要大的多,话语里掺着不爽:“谁看我的面子?我面子那么大呢,不是我还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