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烈低头瞥了眼纯色手表,现在是办公时间,书房还有文件没整理完。
徒留傅时邬,他象征性的喊几句,之后便半瘫在沙发上,两眼望天,嘴里嘟囔什么,佣人听不清。
不过她们猜,大概是在吐槽傅时衿吧。
?
翌日一早。
“你说傅时衿是不是很没良心!小爷还专门等她回家,还专门嘱咐佣人留饭,最后却被她一句话扫了兴,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说这话的人半躺椅子上,碎发遮住微蹙的眉,星眸微冷,伴随几不可见的委屈在其中。
他面前的男人修长指节捏着菜单,只余双古韵丹凤眼露在外面,剩下的皆被菜单尽数遮掩。
他唇角微勾,眉骨清贵,嗓音清醇,“你觉得这些就是对她好?”
傅时邬闻言坐直身子,收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小爷这还算不好?”
晏庭栩被质疑也不着急,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抿了口冷茶,“我记得你为顾家小少爷庆生时,让人亲自定制蛋糕送过去。”
话到这,傅时邬面上徒然变色,他下意识出言辩驳,“我和顾辞安虽然只打过照面,但他是顾忘的堂弟,我和顾忘关系好,为他庆生,自然得费些力。”
闻言,晏庭栩眸色渐冷,“你和顾辞安没交情,尚且能因为顾忘的关系为他定制蛋糕,傅时衿难道不是你的亲妹妹?”
见傅时邬欲出声,晏庭栩眸子深谙,面无表情打断他——
“嘴上说为庆祝她夺冠,行动呢?只是留饭就能随意打发国际赛冠军?”
最后,还漫不经心的来了句总结,“自己不上心,还怪别人给你冷脸,活该。”
傅时邬有那么几分钟呆滞,“那我又不是故意的……”
晏庭栩轻轻地瞥他一眼,嗤了声,“你难道是第一次做哥哥?”
傅时邬想起自己宠着傅音音的那些丰功伟绩,顿时哑口无言。
但傅时衿,又怎么比得过音音和他从小到大的情谊?
思来想去,愈发烦躁,指尖拿起桌上那杯冷茶,仰头喝完,茶杯重重落在木质桌面上,彰显傅时邬内心的不平静。
?
马上就是高考,这几天傅家为傅音音做足准备,高考前还临时抱佛脚,请补习老师给傅音音划考点。
这几天的傅家没几个人出门,全都待在家里陪傅音音。
傅时衿嫌这几人烦,几天都没怎么回家。
高考前一天,她和沈默栖在桉素高中旁的奶茶店见面。
她来时沈默栖刚到不久,坐她对面,面前桌子上是杯冰柠檬水。
傅时衿指尖握住杯身,浑身的余热都被手心的冰凉冲淡,她没抬眸,视线始终在柠檬水上,问她:
“你查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急着告诉我?”
自从国际大赛结束之后,前十热搜有七八个都关于她,索性没多久就被她黑掉帖子撤下去,但热度依旧很高。
这几天一直有营销号想蹭热度,拿着相机偷拍她。
如果不是沈默栖约她出来,她估计不会在大街上乱逛。
眼前的沈默栖依旧一身黑,兴许是刚杀了人,傅时衿还隐隐能嗅到血腥味。
只见她开口,“母亲的玉佩是送了人,但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定情信物,换句话说,那个辜负我母亲的杀千刀就在傅家。”
傅时衿轻敲桌面的指尖顿住,眉眼微抬,回想起什么,不确定的问她,“……你确定?”
她见沈默栖点点头。
她心里更复杂,沉吟不语半晌。
终于开口:“我曾经问过傅逸认不认识你母亲,表情很不对劲,我想大概是认识的。”
想起京都盛传,傅家夫妇情比金坚,朝夕相处几十余年也未吵过架。
嘴角轻扯,眸里闪过几分讽刺,“你顺着这个方向查……”话到一半,“算了,我帮你查。”
她也确实想看看,如果俞雁真和傅逸有关系,他被戳穿之后的表情。
傅时衿眸底深远,抱着杯柠檬水看向窗外,不知其想。
“啪嗒——”
她被沈默栖扔在桌子上的东西吸引视线。
那是个看起来杂乱无章的毛线球,如果说它有特别之处,大概可以这样解释:
它是个五颜六色还奇形怪状的毛线球。
沈默栖耳根子红到白嫩脖颈,语句断断续续:“我,亲自,做的。”
若有似无的骄傲在内,让傅时衿忍不住勾唇淡笑。
“这是鸳鸯吗……?”傅时衿觉得,就算沈默栖做的乱七八糟,她也得好好夸夸人家。
却见沈默栖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这是王八,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由衷希望你能永远垫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