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都是假的,现在冷冰冰的才是真实的他。
“我不是他们,没资格原谅,他们也不是我,”祁山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
他不是涉世未深的虫崽,他生于荒星,长于荒星,雌虫的黑暗面是什么样的,他清楚,也无数次被虫背刺,差点被烹煮。
被当做玩具戏弄,被当成宠物逗弄,被当做食物拖走,都无所谓,那个有尊严的人类灵魂,死在快被饿死的冬天。
他只想活下去,无论如何,要先活下去,他饿到吃树皮,嚼草根,抓住小虫子就往嘴里塞。
他必须想尽办法活下去,如果他死了,系统也会一起死去。
尊严,骨气,梦想。
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幻想。
退一步说,是奥蒙救了他,给了他身为智慧生物的尊严。
雌虫狠,却不只是对雄虫狠,尤其是生死边缘的雌虫,就算知道当时的他是个雄虫,也不会改变对他的态度,哦不,会把他当做好卖的商品。
这何尝不算公平呢。
平等的利用一切,变强,活下去。
当然,想吃他的虫,都被他和系统反杀了。
毒对虫族无效,却能短暂昏迷,只要昏迷了,就算是他,也能举起石头,一点点把成年虫的头砸烂。
退一万步说,他身体里是个来自异界的人类灵魂。
雄虫的恩怨又与他何干,谈什么报仇或是原谅?
见他的平静不是虚假的,粉发虫更感惊讶:“你是真的没感觉,不对,你对雄虫没有归属感?完了,现在的雄虫如果都像你这样,雄虫完蛋了。”
没有归属感才是正常的吧,他又不是蔷薇馆养大的虫崽,接触到的成年雄虫,没几个正常的。
不是遇到用精神力压小虫崽的大虫,就是遇到当他不存在的,每一个大虫样。
但祁山不想和陌生虫说这些,而是看着他:“我不觉得单单抓住仇恨,敌视雌虫有什么作用。”
雄虫过于弱小,即使发火,即使仇恨,也会被雌虫当做笑话。
弱者的反抗看起来都那么可爱。
“与其嘴上一个讨厌一个仇恨,不如努力发展雄虫自己的能力,体力不够,就用其他东西弥补。”
不发展自己,光跳跳跳有什么用,等着跳烦了,对方一枪崩了吗?
又或者用不繁育,威胁雌虫?有用,但是也可笑。
雌虫还没全部死完,雄虫就先成传说了。
说到底还是雄虫太弱了,只能仰仗雌虫的鼻息存活。
蔷薇馆拦住了雄虫的自由,也保护了雄虫的小命。
粉发虫没反应,看着眼前如信号不好似的,画面一卡一顿。
“你该出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口道。
“等你第三次结茧,希望你会改变主意。”
祁山见他微笑着,伸出手,往自己身上一推,再睁眼是一片漆黑。
恍惚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又出问题了。
还好,黑暗中还是能隐约看见轮廓,他如婴儿般蜷缩在中间,周围是精神力线化作的茧丝,紧紧包裹
双手双脚被茧丝束缚,伸展不开,用不上力,身后有一股力,顺着他的意识,撕破了巨大的茧。
随着茧丝越来越薄,四肢也恢复力气,光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