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马车,就见车厢里茶水点心都备好了,安儿扶着王熙凤坐下,给她斟茶拿点心,说起王氏来是赞不绝口:“姑太太当真细心,还特意准备了这些茶点让您路上可以吃,这桂花糕杏仁糕,都是姑娘您爱吃的,姑太太对您,可真是疼到心坎里了。”
王熙凤听着这话心里就是美滋滋的,喝了好一杯水,又吃了两块点心,都是香喷喷绵软软今天刚做出来的,想到两家的路途,来接她的时间,定然是命厨房一大早现做的。就冲着她都不肯让自己吃昨天的糕点这份心,就够王熙凤心里美滋滋的了。
王熙凤叹口气:“也是以前不懂事,不知道姑母是这般慈爱和善的长辈,倒浪费了这么许久时间,才与姑母亲近……”
安儿见她伤感,忙忙道:“姑娘何必说这话?这哪儿怪得了您?以前姑太太虽也送礼来,却没怎么见您,您和姑太太说话不多,自然比不得如今同住一起后了解的深刻……都是骨肉亲戚,什么时候亲近,都不晚。”
说起来,以前王氏对王熙凤,还真没看出来多少亲热。王熙凤又不在王氏手底下讨生活,自然不会想心思讨好她,姑侄俩好得起来才怪。如今这一来一往的,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说的话多了,关系好不起来才是奇怪呢。
王熙凤笑笑没说话,她以前不亲近王氏何止是因为接触少?不过是有几次见着王子腾夫人听到王氏的名字脸有异色,揣度她怕不喜欢这个大姑母,所以才可以与之拉开距离而已。如今情况不一样,王子腾夫人鼓励她跟王氏亲近,自己要真跟贾琏订婚,日后王氏既是姑母又是婶娘,见面的日子多着呢,能不打好关系?王氏对她又这般好,王熙凤投桃报李,可不也对人好?
主仆两说说闲话,时间一下就过去了,外面车夫喊了一声:“表姑娘,快到府里了,您再稍坐,一会儿就到。”
安儿往外喊道:“不着急,你慢慢走,别颠着了姑娘。”
车夫响亮应了声是,马车果然慢悠悠地往前走。
安儿说起这车夫,又是把王氏好一通夸:“虽说赶车慢些,可胜在人老实,赶车又平稳,平日都是伺候姑太太的,要接姑娘来才给派了出来,这都是姑太太心疼姑娘呢。”
王熙凤横了她一眼,正要说话,猛然听得外面那车夫大喝一声:“干什么的?”然后马车开始快速颠簸起来,王熙凤安儿一个不妨便向旁栽倒过去,撞到车厢上,好一阵疼。
安儿顾不得自己身上头上撞出来的疼痛,赶忙用身子给王熙凤垫着,生怕她再哪里撞了去。可马车实在太晃荡,一个劲儿的向前冲,饶是安儿再有心护着王熙凤,在这快速的颠簸中,也是有心无力,不消一会儿,两人都是被晃得头昏眼花,摔得东倒西歪。小几上的茶水糕点散了一地,索性水并不很烫,身上穿的也厚,这才没被烫着。
马车夫在车厢外惊声尖叫:“姑娘不好了,马惊了,您快出来吧,马车要倒了!”
王熙凤安儿瞬间花容变色,京里每年马受惊后摔下马或者马车翻覆的死伤实在数不枚举,在一不小心就可能死亡的灾祸面前,什么聪慧理智都是虚的,两个小姑娘正是花季年华,平日多少伶俐,这会儿听着那马车夫的惊叫,俱都止不住簌簌流下泪来,害怕和恐惧叫两人吓得手脚都哆嗦了。
吓得浑身发软,求生的欲望还是让王熙凤和安儿哆嗦着骂起来,强自在颠簸晃荡中稳住身形,一点点爬到车门口,撩起帘子,那马车夫竟还没跳车,死死拉着缰绳,看见王熙凤和安儿,眼神一亮,想要过来帮忙,才一动作,手里险些没拉住缰绳,便再不敢动了,只拼命冲着王熙凤和安儿喊道:“表姑娘,安儿姑娘,你们快点跳车,马发狂了,小的怕是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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