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找人疏通人脉都不肯了,你还这么每天去每天去,连我得了瑚儿消息也不回来。老爷能有什么紧要事,前些天你不也去了,除了让你少出去在家里呆着,还说什么了?你就不能早回来?”张氏几乎都要脱口而出贾代善是想要贾赦呆在家里,少出去惹是生非,嫌他出去丢人。到底还留了一份理智,硬生生把这话忍了下来。
贾赦被张氏这胡搅蛮缠地耍脾气弄得心头烦躁,正要发火,抬眼就看见张氏那红肿了的双眼和满脸泪痕,不知怎么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自嫁给他,张氏就没过过什么舒心舒坦的日子,自己以前也混账,自暴自弃的吃酒看戏,浑浑噩噩度日,张氏人前背后,不知道听了多少话。可她,却还是一心和自己过日子,还给他生了贾瑚贾琏两个好儿子……
叹息一声,贾赦的怒火又消了下去,无奈地看着张氏道:“老爷这次找我,是真有事。”
凝重的口吻,没有半丝玩笑。张氏擦着眼泪的手一顿,狐疑地瞧了眼贾赦,贾赦不避不闪,只微微点了点头,张氏心头一跳,忙擦了眼泪,让苏妈妈金妈妈抱了贾琏回去,自己则拉着贾赦担心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
贾赦点点头:“今儿东府那边敬大哥来了,说了些事。”张氏双眉紧皱一起,有种不祥的预感,而贾赦接下去说的话,果不其然地证明了这一点,“咱们家里,怕是要出大事了。”贾赦苦笑着坐在椅子上,怒火早在先头贾代善的书房时已经宣泄殆尽,如今的贾赦只剩下满身疲惫,再没有力气来生气了。“如今这样混乱的局面,敬大哥来了,只说要请父亲帮忙,却没有明说什么事。我只知道,今天父亲格外的焦躁烦恼,可无论我怎么问他,他都不肯说到底是什么事。”
张氏听得越发心惊肉跳,着急道:“如今这全城人心惶惶的,敬大哥还要做些什么?他还嫌不够乱啊。大爷,你可不能犯糊涂,咱们儿子还陷在宫里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这时候,你可别再搀和进旁的麻烦里去了。”
贾赦苦笑,无奈道:“这事哪是我能决定的?你不知道咱们家里是谁当家做主的?最麻烦的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敬大哥到底想要做什么。今儿见到敬大哥后,我就有预感,怕是这些天父亲让我呆在家里,也跟敬大哥有关……你说我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偏敬大哥、父亲……我就担心,咱们家会卷进什么大麻烦里……”
张氏本就焦躁的心越发着急上火,几乎是拍着桌子吼道:“麻烦麻烦麻烦,咱们家什么时候少过麻烦了?!什么事你都说不知道,关于瑚儿你也没办法把他带出来,你才是一家之主,我和瑚儿的依靠,如今你什么都说不知道不能,那你叫我怎么办?!”说着,已是失声痛哭起来。“你知不知道,哥哥在跟我说瑚儿在宫里过得不错的时候表情有多心虚,他根本在撒谎,我们瑚儿在宫里,过得一点也不好。他不定受了多少委屈……这个时候,你一点也帮不上忙,你还被拉着做别的事……”
贾赦从不是宽宏大度的人,张氏这般不客气的指责,他当即便是怒火冲天,可张氏在他面前失声痛哭,甚至都没了平日的仪态的时候,贾赦莫名的,突然心酸起来。
他见过这样的张氏,三次。张老侯爷去世的时候,贾瑚摔下假山生死不知的时候,还有、现在……
贾赦手抬起来,想要拥张氏入怀,却在双手将将要触碰到她的时候蓦然僵住了,停住良久,贾赦缩回了手。每次张氏被挤到悬崖边上,无助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帮助过她。张老侯爷去世时,他看着她被自己父母刁难,却没有帮上半点忙。贾瑚摔下假山濒死的时候,张氏难产、醒过来知道贾瑚还没醒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连他在屋子外面也能听见的时候,他心虚地甚至不敢再在那里呆下去。而这次,打听贾瑚在宫里的消息,想办法传送消息,全是张氏在忙里忙外……
贾赦闭上眼睛,再睁开眼,贾赦珍重道:“我跟你保证,这次,无论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危害到我们,我绝对不会妥协。”无论贾代善如何要求!他、现在要多为自己的小家着想了。
张氏慢慢收了眼泪,看着他,冷笑:“如果你能说到做到!”收拾起了心情,“正好,瑚儿传了信出来,你便连敬大哥的事一起叫人查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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