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自幼居于封剑山庄内,每日间接触的都是淳朴善良之人,整天做的事除了练剑还是练剑,从未接触那些勾心斗角之事,自然心思单纯,因此并未想到这层。
此刻看到周慕斐提醒,他才知道自己在大方向上已然犯了错误,遂不耻下问虚心求教:“那依雕儿之见该当如何?”
周慕斐略一沉吟,伸出翅膀将方才写的字全部抹掉,然后慢慢写道:放出风声,让所有人都知道独孤家后人在寻找仇人,并已获知一定线索。你的仇人做贼心虚,必然会有所行动。
他写到这里就没有再写下去,不过以独孤流云的聪明才智,自然全部都明白了。
他的灭族仇人想必以为独孤家所有人全都死绝,此刻骤然听到独孤家还有后人留下,而且很快就可能上门寻仇,威胁到自己的声誉和江湖地位,必然会如坐针毡,可能还会设法暗害自己。他一有行动,必然会留下破绽和线索。
然后自己就可以沿着这些破绽和线索顺藤摸瓜查下去,届时不难将那个人揪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妙极了,简直比自己先前的办法好了何止千倍万倍。心情激动之下,独孤流云忘形地抱着雕儿的脖颈,“叭叽”一下在他头顶亲了一口,道:“雕儿,你好聪明!居然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
周慕斐被他亲得一愣,刹那间心跳似乎还加快了些许。
但他很快从那瞬间的欣喜中清醒过来,心中暗暗自嘲道:你高兴些什么?在他眼里你不过是只雕,只是他养的宠物而已!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沮丧起来。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心底很清楚,和独孤流云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了七八年,眼看着他由一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成长为如今相貌英俊玉树临风的青年,自己对他多少还是有些心动的。
毕竟,他两世加起来都从未有人对他这么好,这么体贴入微过。而他自己,也从未与其他任何人如此亲密无间过,因此独孤流云在他心底的地位,自然是与以往的任何人都不同的。
何况这人又生得如此俊美出色,气质冷峻独特,即使是同性,长期和他接触下来,也未免要被他的风姿所沉迷。
周慕斐外表虽然是大雕,内心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以前没发现,但是近一两年来,每当他和独孤流云共同沐浴,看到对方大方地在自己面前呈现出修长健美肌肉匀称的果体时,那种心跳忍不住加速的感觉都在告诉他,看上去很直的自己,其实内里也有变弯的倾向。
不过每次只要有这种念头浮上来,都会被他刻意地狠狠压制住无视掉。
原因很简单,独孤流云是个人,而他,只是一只雕。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苦逼的事情吗?
周慕斐悲怆地45度角仰望天空,内心默默文艺了一句:全天下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你是一个人,我特么却是一只大雕!
文艺完以后,周慕斐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默默走到独孤流云身后,随他一起朝着他们先前住的山洞走去。
独孤流云从雕儿身上转回目光,心中暗自纳闷:自己方才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的雕儿现在很孤寂很痛苦?
这应该是错觉吧?一只雕怎么可能会产生出这样的情绪呢?
即使它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只雕啊。
周慕斐随着独孤流云一起回到他们栖身的山洞前,正准备进山洞,忽觉肚子一阵“咕噜”乱响,强烈的便意涌上,连忙对着独孤流云叫了一声,转身飞到了不远处的长草丛解决生理需求。
独孤流云看着雕儿的身影隐没在草丛里,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然后转身走进了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