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片拍摄完毕,莎比感到自己的小腹部里,被男优的那硕大而无止境的击打搅得隐隐作疼。
但她的表演很好,赵导罕见地叫了一声:“OK”。
莎比把浴室的门关得紧紧,外面的繁杂的声音被推到遥远的与已无关的地方。摄影师与小兔正在拆除室内的灯光及拍摄机械,乒乒乓乓的声音持续不断地灌进耳鼓。
莎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经过了男人的身下、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身边的各种体位的摩擦与击打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化妆品已经身败名裂,破败不堪了。她的原来一尘不染的头发,因为沁透了隐隐约约的汗水,而变得潮湿而打结,在床上的机械运动中,头发也像乱稻草一样蓬乱不堪。望着自己的脸,她看到,两腮上泛着真实的自然的潮红,越过了原来涂抹的腮红的粉饰,而顽强地凸现出来。不管她的心灵如何抗拒着情欲的感受,但是,她的身体还是背信弃义地出卖了她。
一个女人在高潮时分,是她最真实的美丽的时刻,相形之下,任何化妆都是一种虚伪。她的面部的皮肤更加细腻,泛着朦胧的红色的微光。她的唇像抹了胭脂一样。在拍摄中,她的唇彩大部分被男优啃掉,特别是她的下嘴唇,失去了闪亮的唇彩,呈现出鲜艳的玫瑰花的红色,那是真实的唇的色彩。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了哑光的唇膏,这种唇膏,因为没有明亮与油亮,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光泽,看起来更优雅更内敛。上嘴唇上,还是那种嫩嫩的唇彩,莎比现在倒很欣赏自己的朴实天然的没有雕琢的本色性的嘴唇。
只是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唇刚刚在“烂鱼头”的嘴里翻过来倒过去,不由感到一阵恶心。她赶紧从架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沾湿了水,抹掉上嘴唇的基本原封不动的唇彩,然后,掬起一捧水,仔仔细细地抹着两唇,然后,她用杯子倒了一杯水,喝进嘴里,来来回回地冲洗着嘴里的不祥的感受。
清洗完了自己的脸,莎比来到淋浴喷头下,打开水笼头,哗哗的水声,很快淹没了外面的吵杂声。莎比渴望用这种自己发出的声音来获得一段属于自己的宁静。
她把水笼头里的水放得很多,强劲的水流气喘吁吁地奔驰出来,柔和地按摩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她用卫生纸揩干净了胸部颜射出来的男人的白色的液体,一离开镜头,她觉得这种从男人体内分泌出来的浓液是如此的肮脏与讨厌,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擦净除尽。
她想到了前天小火拍摄后身上的残迹,想到自己在现场与小火的争执,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副惨遭蹂躏的残渣余孽,她突然觉得,那天也许不应该与小火有什么争吵,或者在小火向她率先挑衅的时候,不应该火上浇油地惹怒她。她的思绪处在一种浑浑然的状态,虚无缥缈的水气渐臻佳境地弥满了卫生间,她感到自己的思想,也像这种浓烈的水气一样有形无实。
她像搂着一个宠物一样,抱往水笼头,让那水流的舌头火焰一般地舔着自己,烤尽身上的肮脏与丑陋。
她支起自己的一只腿,更亲密地把水笼头伏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让它仰视着,瞄准着她的不愿意正视但却在镜头前成为主角的隐秘的部位。莎比不喜欢看自己的A片,但她看过。在生活中,她像许多女人一样,没有兴趣去看自己的那些像在地球另一端的隐秘的部位,她不知道它们的形状,也曾经好奇地注视过自己在A片中的那另一极的形状,据说女人看A片的时候,总是把目光集中在女人的器官与表情上的,但是莎比没有。她很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器官,它们明明在兴奋,在高潮,镜头下,她的隐秘部位显得怪异而不真实,她很奇怪这些器官竟然是属于她自己,而事实上,这的确是她的身体的一部分。她看不出什么叫充血,只是看到她的隐秘的洞穴,无法控制地张开,分泌的汁液像啤酒泡沫一样从深处汹涌上来,甚至她可以看到她的原来藏匿无形的尿道也张开了小兽一样的嘴巴,焦灼地向外呼吸着,任何一本生理教材上都说明这表示着女人的兴奋,但莎比觉得自己真的兴奋了吗?没有,明明自己看的很冷漠,但镜头里的女人却处于生理上的兴奋期,正是出于这种的观看体验,莎比认为自己的肉体是不属于自己的,特别是在兴奋与激情的状态下,她更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她无法掌控它们,只得听任自己的身体,以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按照人类的本能或者说是动物的本能,作出自然的反应。
莎比把自己洗得非常仔细,即使她感到腹部里有一点隐隐地胀痛,她也没有忘记持久地把热水冲向自己的体内。她想洗去所有拍片中的痕迹,卸去拍片中的所有装束。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的时候,她走到门前,叫道:“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