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似乎他们马上就要回到门派,想起这镇上的百姓军队,他不知为何又有些放不下心:“我们很快就走?可是这里怎么办?”
萧辰却道:“这凡间没有你我之时,一切不也会继续下去吗?凡间事自有凡间规则,你我既身为修士绝无可能插手到底。解决了血戮门之忧后,其余一切便顺其自然吧。”
杜子腾欲言又止,先不说如何解决血戮门之忧,顺其自然?那安王世子他们不帮吗?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那宋明钧虽然有野心,但却能被那个仁义几近迂腐的安王世子约束,这样一对组合若能赢下江山无疑对百姓是最好的消息,可顺其自然的话?以他们现在这模样,真能打下江山吗?
萧辰却第一次沉下脸来告诫:“凡尘俗世非吾地。邪门干涉世俗令无数百姓家破人亡,你我身为修士斩妖除魔捍卫天道是天经地义,可若无血戮门,以修真者的力量干涉世间,那又与血戮门何异?”
杜子腾听到这种陈腐言论十分不喜:“修真者怎么了?修真者不是人吗?修真者不是这世间的一分子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既然有超越凡人的力量,就应该让更多的凡人生活得更好,而不是高高在上与尘世隔绝,任由世间水深火热还想着维持修士的清高,没得白瞎了一身本事!”
萧辰听得频频皱眉:“好,既然你说想借修士之力让天下百姓生活得更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安王世子更适合当天下之主?想助其一臂之力?”
杜子腾犹豫了一秒钟就坚定点头。
萧辰却冷笑道:“你去翻翻那些凡间史书,有多少暴君登基前不是谦逊怀柔爱民如子胸怀天下?其中比这安王世子更仁义厚道的大有人在!可一朝大权在握,天下归一还能始终如一吗?若到到了那时,这安王世子耽于享乐昏庸无道,令天下百姓再次水深火热之时,你杜子腾又当如何去做?!”
杜子腾欲待再辩,萧辰却没给他机会:“到了那时,你是不是要规劝威吓于这皇帝,更有甚者要为这天下再择明主?那你怎么能保证就更无后患?
好,就算是这安王世子将来会勤政爱民……凡人寿数有限,如若他儿子登基呢?你是不是还要替他选好继任者?这般循环往复,你那要让天下百姓生活得更好之愿何时才能实现?恐怕等不到实现那一天,你就因为忙于俗务耽误修士而寿元已尽。届时那天下百姓如何你还能管得着?”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这世间事自有它的法则,修士是比凡人更有能力,可这能力未必如你所愿能够改换天地,你且好好想想吧!”
这一番争执是杜子腾与萧辰第一次直接冲突,二人最后不欢而散。
杜子腾沉默了很久,他也在反复问自己,萧辰的逻辑恐怕也是修真界无数前人的心得,修士飞天遁地,但滚滚红尘欲望无数,即使是修士,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能把握人心?也许自己真的错了?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可隐隐地,杜子腾却知道自己心中还是不那么认同,但他又无法说得出有力能驳倒萧辰的话,二人之间一时僵持,只是苦了宋明钧,他是来问计于萧辰的,结果好死不死,引发了人家夫妻大战……他也不想的好么!
元军追击之危已经迫于眉睫,偏偏在这个当头他二位闹了矛盾,宋明钧心中真是苦哈哈的。
安王世子见宋明钧这般忐忑不宁,忍不住前来寻萧辰与杜子腾二人——他本想单独寻杜子腾说话的,跟萧辰说话总莫名让他觉得压力好大,但在世子看来,孤男寡女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因此,他特意选了一个二人凑巧都在的场合,请他们单独一晤。
然而,待世子说完,杜子腾却是一脸莫名其妙:“你们该做的准备继续做啊,粮草军备自己收集,所有老弱妇孺要一起迁移的也通知好他们,剩下的我们自然会解决的。”
世子未料杜子腾这般爽快,大喜过望,连忙告退,看他脚步匆匆,显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宋明钧去——甭管神仙怎么打架了,反正现在与他们、与百姓无关就成。
萧辰却是扶着额头:“你准备如何解决?——那精晶尘光制成的符箓你舍得?”
杜子腾一脸肉痛:“可是我之前都答应他们了的,嘤嘤……”
萧辰无语地道:“一旦使用符箓,这灵力波动不可避免要传遍西荒,你可想好了?”
杜子腾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萧辰:“你当我是傻子吧?我这些日子忙归忙,但你那些小动作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还灵力波动呢,按照你那些计划,这灵力波动最好越明显越好吧!”
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