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诫自己,别再与黑夜抗争了。
睡吧,明天,会是个艳阳天的。
辗转,一再的折腾,依然无法与周公妥协入梦。
李非然不得不再次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凉凉的,她不禁打了个冷战,继而摇了摇头,好像要摆脱黑夜一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喃喃自语,象给自己说,更象与黑夜对话。
如果说还有恨的话,也随早上登记处那本绿本子画上了句号了。
结束了,真结束了,一切皆随风飘逝了。
离婚是不屈服于内在痛苦的突围,离婚是敢于将虑伪的夫妻关系处以极刑的一种行为。坚持了十一年的围城战争,我终将首次有主张的给它判了极刑。
李非然笑了,笑得好凄然。
两行泪象断了线的珠子,往下坠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用了十一年的艰辛在后院苦苦的支撑,谁曾想,丈夫会在拥有了一身铜臭后就把她象旧家具一样凉晒一边,任凭风雨肆虐,病了,痛了,除甩下少得可怜的票子,余光都舍不得留下一瞥。
女儿却象只恐惧的猫,总是悄悄躲藏在某个角落添着大人留下的伤痕。眼睛总睁得老大,充满了不安与茫然。
李非然走进儿童房,帮九岁的女儿掖了掖被子,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女儿瘦俏童稚的脸上,似乎有泪的痕迹。
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隐隐作痛。
再度踱到自己房间,拉开窗帘,夜,好沉,好沉。
是的,离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现实,离婚并不可悲,可悲的是不敢摆脱那份悲哀,离婚,并不可怜,可怜的是不敢直面未来。
离婚,固然痛苦。就象女人要历经分娩一样,阵痛——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的痛,可当婴儿抱到你怀里那刻,所有的疼痛便被幸福所掩没了。
是的,所有的疼痛都过去了,过去了。
女儿,以后,你就是我的太阳!妈妈会让你的心重新洒进阳光,会让你拥有童年该拥有的天真与快乐,不会再有惧怕了,不会再有战争了,不会再有硝烟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李非然好象是卸下了什么一样,拥被而眠,少顷,就传出了久违细匀的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