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就半叉着腰,叹气道:“这又有什么要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中意就是中意,爱了就是爱了。”他知道光秀正顺着毛巾的边缘偷摸摸看着自己的表情,于是用手比了比自己的心口位置,“要顺应自己的心。”
用来隐藏脸的毛巾就慢慢滑了下来,落到地上。光秀并未弯腰去捡,而是微张着嘴,呆呆地注视着柳生。
柳生的独白似乎带给光秀不亚于昨晚的震撼。
他有感觉,自己的肺腑之言似乎唤醒了光秀——他也说不上,只是直觉如此。
柳生站着有点累,昨晚腰板使力过度今天还没缓过来,有点发酸。柳生就手指点点身侧的石阶,示意光秀一起坐下来谈。
他们在最上一层挨着坐下。
柳生脚搭在最底下一层,悠悠地晃着,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喜欢洪哥,洪哥也喜欢我——我们都是顺应着自己的内心。如果太在意世俗的眼光,那人活着岂不是太累了?”
光秀抬眼看着他。
“所以我才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们。我只知道,跟洪哥在一起,哪怕是四处逃亡,哪怕是街头要饭,我都是开心的。因为只有跟他在一起,我才真真觉得,我是在活着。”
他的侧脸美如画卷。也许正因为,他现在“是在活着”,才能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光秀觉得自己实在比不上他。他低垂着头,双眸中隐隐缱绻着淡淡的哀伤:“可是我很脏……我不配去爱人,更不配被人所爱……”
他不像柳哥哥一样光鲜夺目。他是个肮脏的、被人玩弄过的奴隶。他觉得自己不配被人拥抱。虽然玄王大人说过,他已不再是奴隶,但此身的罪孽并不会随着枷锁的解放而消失。
柳生就又叹了口气:“我说光秀啊,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逃出庆云班的?”
光秀摇摇头。
“你觉得你被人染指过,就很脏,是吗?”
光秀低下了头。
“可是你知道吗?我昨天跟洪哥做的那事,以前别人也逼我做过不知多少次。”
光秀猛地抬起头。
柳生苦笑着:“庆云班光靠每天那几出戏的收入,怎么够养活一个班大大小小的二十来号人?旦生嘛,姿色好,自然有人垂怜。于是班主就逼着我们去和别人做那事。谁不听话,就会挨来一顿皮鞭。可即便是落了打,还是得去伺候主顾。这带着伤做,滋味可别提多难受。久而久之,大家就麻木了,屈服了,心死了。”
“……”
“光秀啊,哥哥不太清楚你至今都遭遇了什么。但是相信我,柳哥哥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柳哥哥……”
“可是你看,我现在还不是活着?我挺过来了,是洪哥拯救了我——我是说不光是我受伤的身体,还有我这颗绝望的心。”
光秀的脑海中马上就映出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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