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掰开冬长青的嘴,猛地把药塞进了嗓子眼里,这两个人,显然没少这么做,非常的有默契,这套动作也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只手按住冬长青的脖子,顺着往下猛压,药片就咕嘟一声进到了食道里。
冬长青对上主治大夫的眼睛,忽然想起电视机里那个猥琐的陶瓷艺术家。
他意识到,大事不妙。
“唔——”
药片太苦,手腕太疼,冬长青紧紧咬着牙,眼角沁出一滴晶莹的泪珠,鼻尖变得通红一片,宽松的运动T恤在撕扯挣扎中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样。
看他模样,主治大夫没能忍住,嘴角若有若无的有了一丝弧度,抓着他的力气更大了。
冬长青突然明白,这是才是真正的坏人,真正的骗子,他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慌乱之下,求助的手伸向了一旁的修觉。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修觉甚至没看清那药是怎么被塞进去的,他的视线中,只剩下冬长青如同婴儿受到惊吓般充满恐惧含着眼泪的双眸,以及在阳光下,白皙纤细,干净通透的手指。
行为要比思想来的更快。
修觉一把握住那只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疯了。
站在门口的崔岩也觉得他疯了。
他跟着修觉四年,四年时间不算短了,可他还是第一次见修觉和旁人有如此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修……修总……”
不止崔岩,疗养院的那三个人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院长笑了出来,开口说道,“修总,是不是觉得我们动作粗鲁?疗养院的患者们都不喜欢吃药,就像宠物医院里的小猫小狗,主人明明是对它们好才给它们吃药,可它们不懂,必要的时候,就得用些强制性的手段。”
院长的话非常在理,修觉难以反驳。
他低下头,看着带着哭腔直哼唧,紧紧攥着他衣领,还一个劲儿往他怀里拱的冬长青,忽然觉得,就算是小猫小狗,他也是该被温柔呵护精心饲养的小猫小狗,哪怕是生病了,不想吃药,也必须很有耐心的哄着,劝着……
修觉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冬长青撞塌陷了,也空了,他像丢失了什么东西一般,迫切的想要寻找回来,塞满自己的胸腔,所以只能讲冬长青抱得更紧。
真的疯了。
修觉的理智,向来高高在上,是身体里占据绝对主权的一方,仿佛一眼就能看到未来,肆无忌惮的对感情发号施令,每一步都按照正确的方向行走,然而此刻,理智打了败仗,落荒而逃,留下感情洋洋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胜利。
偏爱理智的修觉,厌恶感情的炫耀。
他不想面对自己的失控。
对上冬长青满是依赖和眷恋的双眸,和那张酷似季星临的脸,修觉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我和他,很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