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沉的乌云,伴随飘下的白雪,越压越低,冷风吹进,炭火盆内发出了“噼啪”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盆炭火,眸中化出一片苍凉,又默契一笑,对于窗口吹进的寒风,她们根本察觉不到一丝冰冷。
那股埋藏在内心的绝望,似乎被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话题,让两个习惯了用平淡掩饰一切的人,掀起波澜,更产生了共鸣。
玄洛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窗边。
在暗沉天空的映衬下,她高挑修长的身形,白色的衬衫,更为分明。平淡雅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像在沉思着什么,又像只在呼吸吐纳,什么都没有想。
无奈这一切,安雅只能看在眼里。
就如暴风雨前的宁静,短短几秒而已,玄洛便深吸一口气,语气略有不甘,“为何一定是她,非要是她!?”
“这样的问题。”安雅面色清冷,一杯饮下,“我们不也问了自己很多年吗?”
“是啊……”玄洛惨然一笑,面色如雪,慢慢闭上了眼睛,“就如玄姿当年躺在我怀里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记得十分清楚,那种痛有多疼。所以我一定不能让浅言有事,只是不知道她未来的结局,我又该何去何从?”
最初得知浅言的真实身份,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惊喜。但现在,她多么希望浅言只是浅言,远离玉玲珑、道蛊等人的算计,或许还能找到方式离开这世俗之地。
而现在,玄洛清楚,命运的齿轮早已让她们脱不开身。
安雅起身拿起酒壶与玄洛肩并肩,递给她一壶,仰头饮尽满口,让温热的陈酿划过味蕾,才道:“正如公主所言,有关玉玲珑的事,我确实不想让唐宋知晓,是因为她会担心,会多想,甚至自责。”
玄洛是何等聪慧之人,顺着话题敛眉道:“大人与唐宋搬来此处,莫不是这件事与玉玲珑有什么别的关系?”
“自从我在昆仑山找到唐宋,并且知晓玉玲珑死讯之后,我便与桑邪一直打听有关阴阳神赋的消息,而那时公主殿下正在休眠养身。”安雅凝视着身边的玄洛,声音平稳而又淡然,“在寻找阴阳神赋的过程中,确实与一些能人异士接触过。”
有关这些事情,玄洛从姜尤和叶灵雨那里听见过些许,在她安眠期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
“而这些人的能力并不弱,几番交手,桑邪抓到了一人。”安雅细细回忆着,眼神投向窗外,“在姜尤的帮助下,桑邪从这个人的血液里读取了一些零星的记忆。”
玄洛听了这些,并没有急着询问,而是细细分析着,“恐怕这个人并不属于玉玲珑?”
安雅淡淡一笑,面对玄洛这样聪明的人,很多问题根本无需解释,她都懂。
“此人生于唐朝末年,而非僵尸,无奈对于他所效力之人,桑邪就算吸干了血,也摸索不到丝毫的痕迹。”安雅无奈轻叹,“能在玉玲珑还活着的时候,利用阴阳神赋里的一些残卷创建的秘密组织,还可将自己隐藏的如此之深,野心可见。”
玄洛冷哼一声,“能有此心智之人,恐怕唯有道蛊了。”
“对我而言,虽然有些意外,但他暗暗观察这么多年,一直不敢现身,不敢招摇,说明他畏惧玉玲珑的存在。”安雅回视玄洛,语气沉重,“如果这个世间,唯一可以牵制道蛊的人,为了唐宋而牺牲了自己,以唐宋的性格晓得了这些,她要如何自处呢?”
玄洛抬眉与其对视,“大人打算如何做呢?”
“因为是在调查阴阳神赋的情况下,才与那些人有过接触,所以我能肯定,道蛊的最终目的就是玉玲珑一手撰写的阴阳神赋。”安雅语气略淡,不论何时终归逃不开自己的私心与贪念,更没想到道蛊会因为一卷阴阳神赋走进如此境地,“而打开那座古墓的钥匙,恐怕就是浅言了。”
玄洛眸色突转冰寒,“他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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