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背手过去,没在瞧颜舒,只是看着他这苑中牡丹的好风光,心情颇为畅然。
“这牡丹的国姿天色跟大人真是配极了。”他知道朱温不养菊花意欲养牡丹的原因,所以便迎合着朱温答道。现如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恐怕这天下,他是要定了。
不过朱温坐这天下还是不坐,对她来说都是无所谓。只要李崇一天没死,一天饱受折磨,她便要跟在那人的身边,看着他江山易主的表情。
朱温闻言,哈哈大笑,本来沉稳的脸色上偶获喜色,笑道:“也多亏了颜大人相助。”夫人曾言,颜舒此人大才,无论是敌是友,皆可以利用一二。看来话是不错。
“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朱大人批准。”
“但说无妨。”
“还请朱大人调任我回长安。”没有给他合理的理由,只是简单请示。她位居兵部尚书,照着迁都之事来说,大批官员也随着帝王前往洛阳,她也理应随帝来洛阳。可是她旨并不在此,也不在李晔身上,这洛阳城她无心呆。
朱温闻言,直起身子,宽大的袖袍负在身后,缓缓踱着步子,若有所思。良久,才回过头来,瞄了一眼颜舒:“准奏。”
“也希望颜大人没有忘记你我二人昔日之约。”
“自然。”
颜舒要回去的意愿,在他的意料之内,也在夫人的意料内。虽然不知道夫人和颜舒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看夫人对颜舒如此放心的份上,他便不再多做猜忌。毕竟,眼下这个节骨眼,正需要有识之士帮他成就大业。
李崇那只老狐狸,虽然被拔了毛,可终究还是只狐狸。
正巧,找一个双方都“信”的过的人看着,也未尝不是好事。
旧都,长安。
没了皇帝的长安城,依然歌舞升平,繁华于世,就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也好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征兆。
在简装进城的那一刻,那牵着手中的缰绳忽地一颤,不知道是马受了惊吓,还是自己心有戚戚。
一身素衣,将自己的长剑插在骏马一侧,向一个浪荡侠客一般,牵着马儿慢悠悠地想长安城走去,回过头,那城门偌大的“长安”两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闪,神圣不可侵犯。
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生一世换了无牵挂。
到底是回来了,颜舒看着长安城的光景,心中感叹。虽然她在从洛阳快马加鞭、连夜兼程向长安奔来,可是就是在进城门的那一刻,她还是踌躇了。
她之前并没有快马加鞭送信于王府,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拖延时间。可是,纸又哪能包住火呢?她亲眼看着,那一世英勇、在战场骁勇杀敌的独孤复在看到自己儿子灵柩的那一刻,霎那立住已是满目怆然,那死寂一般的空洞眼神满满的承载着丧子之痛的哀伤。
无论,独孤复是一个怎样的人,是阴险,是狠辣,是刚愎也好。但是,他对独孤诚,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儿子,发自内心的爱。可是如何让一个年过七旬的父亲来承载如此的伤悲呢。
一个父亲兼将军倒下了。
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颜舒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到底是太年轻,她到底是看不透生死惨淡。
回府后,见到李茗兮,她又如何办呢?
颜舒觉得曾经的她归心似箭,可是如今却很怕面对李茗兮,竟然让她步子也放慢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