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阵中的先锋,远不及公孙瓒的兵力,却在一片震天价的喊杀之后,率先冲了过来。
八百死士,竟是拼得以血换血,以命换命。
两军冲撞,金戈银马,交织一片。
但见血肉尸骨,铺天落下,飞扬的烟尘,是马蹄踏碎,溅起血雨纷飞。
一场屠戮。
陷入敌阵的八百死士,就像是被扔进了一座巨大的绞肉机,绞磨出浓郁的鲜血,和碎断的骸骨。
猩红,刺激着所有人的神经,想要胜利,想要覆灭那座的袁营。
“擂鼓!”公孙瓒“唰”地抽出长剑,剑光指向阵前,大喝一声,“骑兵!破阵!”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声声响起。
白马义从终于从步兵两侧绕出,白衣白马,似天边突然卷来的流云,化作狂风,蓦然跃至前阵。
严纲手提钢槊,朝天举起:“杀!”
“杀!杀!杀!”
公孙瓒脸上喜悦掩饰不住,轻蔑地睨过身边的人,哼了一声。
他本欲让骑兵先行冲杀,谁知半路蹦出了一个郭嘉,言辞确确,却也是将他说动了。虽然,他不清楚此人来历,但瞧着这人轻描淡写地,便点出了此战两军的优劣,也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加上范方居然也没能想出辩驳之由。
临阵前,公孙瓒最终还是改了部署,让步兵先行。
而眼下,对敌之际,眼见袁绍的先锋根本无力反抗,压在胸口的那股傲气,立时又涨满起来。
不再愿听这人的劝阻。
白马义从已经当先冲进了敌阵的范围。
郭嘉被强令跟着公孙瓒,掠在阵后,北风过,扑鼻而来的呛人腥味。
“此战胜负已定。”
公孙瓒疑惑地转头,随即笑道:“不错!不错,此战我军必胜!”
千人白马,在一众乌黑的盔甲中,显得格外耀眼。
行云流水地速度,彷如一支利箭,直插袁军的心脏。
践踏成泥的尸身,血污染上马蹄,似一副不断绽开的卷轴,越来越浓的血渍。
舆图已穷,杀机已现。
郭嘉注视着蜂拥向前的白马义从,却是无奈地阖上双眸,仿佛不忍再继续。
公孙瓒,终究是信不过他的。
突然,异状陡生。
正在前冲的数十骑白马,嘎然而止。
前蹄猛地扑跪在地上,将马上的人直接摔了出去。
袁军中,拉起一道一道的铁索,索上带着利刃,竟是直接将马足削断。
马匹哀鸣着倒下,后继的人却来不及勒马,踩踏在马身上,又再冲了过去。
严纲纵马跃过,钢槊一横,怒叱一声,拦腰斩断了一条绊马索,甚是不屑地喷了一口:“雕虫之技。”
效仿主将,后来人,或跃或斩,将那些绊马索割裂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