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退往路边的人,俱是摇头不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闪避不及的老人被人一鞭劈在地上。
“唉……”退到郭嘉的一人叹气道,“听说这南边又打起来了,这次好像祸及阳城了啊。”
另一人搡了他一肘子:“别胡说八道。”
两人见队伍走远,只得无奈地摇摇头,重新赶路。
道路中央,那位老人如同一块破絮般,横躺在地上,经过的人,至多漠然地瞥上一眼,随即又匆匆走过。
郭嘉牵着马走过去,将人搀扶到旁边,老人哼唧着爬了起来,背上的鞭痕直接撕裂了衣服。
“老人家,你这是一个人?”
老人脸上是被痛得抽搐的表情,僵硬的嘴角勉强扬了扬:“一把年纪了,又有谁想到头来孤苦伶仃呢?”老人抓着郭嘉的手,“可惜我的两个儿子,都被抽去当了兵,这一去,杳无音讯啊。”
“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老人的目光,怆然,恍恍落在前方,黯哑的声音,抹去眼底一滴的晶莹。
“南阳……却不知,我还能不能走到那里。”
南阳。
郭嘉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豫州,南阳。
之前的路人曾说,南边在开战,却不是南阳了。
“我也正欲南下,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
老人惊愕,连连摆手:“不不不,先生若是带着我这个老头子,定会拖慢先生的行程。先生快马而来,想必是有要事在身,不过……”
郭嘉轻轻挑了眉梢。
又听这老人道:“不过先生,你面泛潮红,双唇却是苍白干涩,方才我无意搭了下你的脉。体弱气虚之症,竟是先天而来的么?”
“老人家,你是……”
郭嘉恍惚记得上辈子,一道幽魂,他流连最多的地方,依旧还是曹营,后来的曹操曾有过一名名医,治他的头风,那人医术高超,却性子执拗。
最后……最后……
郭嘉按着额角,最后那人如何,他是不记得了……
“先生,听老朽一句劝,你这身子,唯有好生养着,经不起半点折腾啊。”
郭嘉将马绳塞到老人手中:“南阳路远,老人家还是有匹脚力方便些。”
“不行,这使不得,先生怎可徒步?”
郭嘉强势着扶他上马:“我不到南阳,此行已是不远。”
“难道你想去?”
“老先生,保重。”郭嘉朝他拱了拱手,接着在马臀上一拍。
“先生,万事当以身体为重啊。”
老人的话音刚散去,郭嘉却已是掩着嘴,不住地咳嗽起来。
阳城。
袁术的大营安扎得满满当当。
主帐内,一人广额阔面,此际却是阴翳着脸,来回踱步,袁术让他领兵攻打周昂,却派了个公孙越给他做援手。
“砰!”
孙坚猛地砸落一方墨砚:“我军连日攻城,都不得门而入,区区一座阳城,竟至如此折损兵力。”孙坚扫了圈周围,“不知今日,谁愿于我去叫阵!”
上将雷薄跨前一步:“末将愿往。”
“好。”孙坚大声道,“公孙将军,此战由你掠阵,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