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死二哥。
害死我这唯一的亲人,待我情真意切,至亲的二哥。
本尊冷淡的抬了眸,朝错掠影道:“你说说,你是怎么从诛仙台下逃过这生死大劫,还顺带将缙云的魂魄保留了片缕?若是你一个木偶,存乎六界之外,游离生死之外,你有这奇妙本事,我倒是不稀奇。不过缙云的魂魄,你又是怎么让她逃过魂飞魄散的?”
错掠影站在水池里,她瞅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冷笑了一声,桀骜的朝我扬起头:“凭什么告诉你?”
我皱了皱了,没想到这个错掠影是个不怕死的主,到现在还嘴硬。赤炎在我怀里,黑白分明的瞅着错掠影,慢慢开口道:“错掠影,刚刚重华告诉过你,一云死了,但现在在那个躯壳里的,你该知道是谁。”
她微抬了抬左眉梢,柳叶弯弯下杏眼清澈明亮,却闪着冷静的寒光:“你不怕死,也不怕受折磨,但缙云可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你这些年把一云养的那样好,身上连点皮肉伤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她那细皮嫩肉的,真是一掐一个红印。若是拿烧红了的烙铁搁上去,也不知道那惨叫声能不能传到这镇妖塔下面来。”
没想到赤炎这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本尊诧异的看着怀里的赤炎,赤炎见错掠影怔愣,在我耳边一本正经快速小声道:“别问了,从人间的戏本子里看来的。严刑逼供,软硬皆施,触其软肋,方可有所得。”
这下倒是我哭笑不得了。看着赤炎板着一张小脸故作严肃,本尊把天庭有着通心镜的话在喉咙里咽了咽,还是吞下去了。
看来这小狐狸崽子以前成人形的时候,没少在人间晃悠。估计这些城头书摊街头说评的店子里,少不了她蹲在地上拿着本戏本子挑挑拣拣的影子。
错掠影似乎真的被赤炎唬住了,她皱起眉,冷淡的盯着赤炎,半响才道:“呵,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到吗?小狐狸,你问问你身后这位,缙云她是天庭的公主,你们能把她怎样?”
想来错掠影这几万年都是白活了,只顾着费尽心思让缙云复活,从来不知道看点戏本子充实人生。赤炎这么随便从往日里看过的本子里抽两句话,就把她吓得自乱阵脚。
赤炎一本正经的板着脸,继续朝她高深莫测道:“天庭的公主,那又如何?你不知道我身后这位是魔界的魔尊么?什么时候魔族的尊者要听天庭的意思了?”
错掠影一滞,这么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本尊低头看怀里的赤炎,赤炎一本正经狐假虎威,只看着面前的错掠影,徐徐善诱道:“别的且不说,你若是能老老实实回答重华的问题,缙云她自然不会受苦。你若是不配合,那你可就要后悔往日里没有好好将一云的皮肉给打实了。”
她画风一转,立刻又叹气道:“我知道你这是像养心肝一样养着一云,如今一云已经死了,重新在一云身体里的魂魄是缙云,你若是觉得缙云的性命比不上你这些三言两语,那你便继续憋着吧。反正,”
她抬头看我,眼眸里星辰微光涌动,像极了夜里丝绒夜幕上点缀的繁星,美的让本尊恍惚了一刹那:“这世上没有重华办不到的事情,你不说,她自然也会知道。”
她望着我的时候情真意切,里面满是自豪和崇拜。
别的不说,小狐狸这个马匹就已经拍的我飘飘然,若不是面前还有一个脸色阴沉的错掠影,本尊便要不好意思的红一红老脸了。
错掠影脸色阴晴不定,她将我和赤炎望了半响,冷声道:“我不信。除非你带一云来,我要见她一面。”
赤炎闻言转了头,朝错掠影笑了一笑:“一云?一云已经死了,活着的是缙云。不过,这个时候,你哪里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
错掠影脸色更沉了,她定定的看着赤炎。后者窝在我怀里,亲昵而自然的将头靠在我的脖子上,眨巴了眼睛,像是可怜错掠影一般叹了口气,慢慢道:“错掠影,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你既然已经放弃了一云,就该知道,一云已经回不来了。”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错掠影,带着看破一切的悲悯,将头倚在我身上,叹气道:“你舍不得一云吗?”
错掠影掀了掀眼皮,动了动唇,露出了一点冷漠的神情:“那只是我养的一个躯壳,里面本来的魂魄,我没有兴趣。”
我抱着她,静静的听赤炎和错掠影的对话,赤炎望着她,半响才无奈的笑了:“真是无情的女人啊,难道蛇蝎美人心这句话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