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夕阳正好,而人也正好。
“下车!”瘦高个凶巴巴的打开了牛车的门,“你们两个小崽子倒是娇贵的很。”
之前因着走了许久本就狼狈非常的赵叙此时身上更是脏破,背脊挺的再直,看起来也是个落魄小子。反而白玉堂身上依旧干净整洁。
作为八贤王世子,这大概是赵叙出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候。
从牛车上下来时白玉堂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扔给了赵叙。他有些嫌恶的看了赵叙一眼:“穿上。”
说罢也不看赵叙与两个劫匪,只穿着一身中衣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酒楼。
赵叙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也跟着走了进去。本是被绑架的两人,倒像是带了两个随从一样。
酒楼二楼的屏风雅座内。
白玉堂毫不客气的坐在主位,他挥挥手招来了小二:“先上四甜碟四咸碟,菜就要蝴蝶腰花、佛手鱼片、八宝香肚、火踵神仙鸭,再加一个金丝蜜枣羹便差不多了。”
他报的全是金华最有名的菜色,一听便是极懂吃的。
而名菜既然称之为名菜,价格自然也是不菲。
小二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座上衣衫不整的四人,咽了咽口水:“这位小爷,是不是点的太多了?”
白玉堂斜睨了小二一眼:“怎么?”
小二不敢再说什么,又确认了一遍菜名便退了出去。
看着小二关上了房门,白玉堂一手拎起茶壶,从极高的高度为赵叙斟了一杯茶。
褐色的茶水从壶嘴涓涓流成一线坠入杯中,没有一滴溅出。
这一手与平日里侍女倒茶的姿态完全不同,让从未接触过武艺的赵叙忍不住瞪大眼睛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已经从手脚酸软的状态恢复了过来。
他看着毫无所觉的两个匪徒,嘴角抽了抽。便连赵叙这个小孩子都看出了不对,这两人也不知是多不走心。
没多久菜就端了上来,白玉堂郁郁不乐的开始了今日迟来的晚饭。反而是赵叙难得饿着,竟觉得这小镇酒楼的吃食堪比宫廷御膳一般美味。
一桶风卷残云之后,白玉堂看了一眼吃饱喝足的赵叙,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有些忧虑的用手支起了下巴。
大哥说有要事出门,也不知会办多久?自己还是及时脱身的好。
他下定了主意,便拍了拍手,唤来了二楼应侍的小二。
“这位小爷,承惠一两二钱。”
瘦高个与老三立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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