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怎么样,硬是屡试屡败。好不容易盼来个读书有天分的长子,却又因各种原因,贾珠早夭。而长房贾赦之下,却无一子再有超过贾珠的,如此家业凋零,贾母等人看在眼里,也只有长叹遗憾的份。
贾政看着是不问世事,只爱清谈的,其实心里是非常要脸十分好强的,真那么知书识礼淡泊名利的话,也就不会鸠占鹊巢坦然赖在荣禧堂了。也因此,他对贾府重振的希望,全部放在贾宝玉这个嫡子身上。对贾宝玉的折磨就不要提了,让贾宝玉见了他如同避猫鼠一般。
贾母与贾政母子是一条心,只是她更疼爱贾宝玉一些,因着他年小,逼迫得并不紧。况且她心里已经为贾宝玉想好了一条明路,那就是林家。
且不说贾母如何老谋深算,今日的热闹,也并非因为贾宝玉。而是宁府里贾蓉从春闱里面成功的混出来了。贾母的嫡系中没有科举的苗子,但是她手头还是有一些人脉的。经过宁荣两府的运作,这回的春闱,贾府便成功的把贾蓉和贾蔷送进了考场。
贾府众人心知肚明,过了这个明路,揭榜之日,贾蓉贾蔷必然是榜上有名的。故而贾蓉等一出了贡院,便由贾珍等带着,过府报喜的来了。
如此大喜的日子,贾宝玉终于得了个闲,可以不用过被贾政紧迫盯人的日子了。
一得到解开禁令的消息,贾宝玉先去了后院,在贾母面前腻歪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让丫鬟们伺候着更衣。
袭人等丫鬟半个月不与贾宝玉近身,如今见到他回来,也很是欢喜,一个个围绕着他忙碌个不停。倚红偎翠之中,贾宝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等大大小小的丫头都被分派好工作,袭人与晴雯才得空与贾宝玉好好的说一说话。
袭人为贾宝玉找出一件他素日爱穿的大红锦袍,晴雯服侍着他更衣,一面拿着衣服,一面上下打量着他,心疼道:“宝玉,你瞧瞧,你瘦了多少!茗烟那些小子惯会偷奸耍滑,在我与袭人面前,保证过多少回要好生照顾你,可见是白信了他!你性子也太软了,看他们轻狂成什么样了,若是在我面前,我早扒了他们的皮!”
贾宝玉一面享受着她的服侍,一面捏住她软绵绵白嫩的小手,轻声笑道:“你又怨他们做什么,那些人便是再对我一百个用心,我也不稀得。若是你、袭人她们能在我身边,哪怕是让我自己做事,也是快活呢。快别忙了,坐下来与我好生说说话。这半个月没跟你们一道说话,我可烦死了。”
晴雯柳眉一立,拿眼白瞧他:“哼,你也不用拿这些好话来哄我,我又不是你那个林妹妹宝姐姐的,咱们一屋子的丫头,哪及得上人家一块指甲?你还是赶紧入了宫去寻她们吧。”
说是这般说,被贾宝玉捏着的手却是没有抽出来,只是扭过身子生起闷气。
贾宝玉忙哄道:“好端端的,怎么说到林妹妹宝姐姐身上。我素日里对你们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么。我这些日子天天都记挂着你们,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还要与我斗气,你还怨我,我才有冤没地方去说呢!”
晴雯对贾宝玉重视自己十分受用,不过之前宝黛二姝在贾宝玉眼里占了太重的分量,免不得便疏忽了身边众丫头,她自己又是个心高气傲的,故此很有些怨气。
贾宝玉拿话哄好了她,两人便安安静静手牵手说了一些贴心话。袭人从帘子外进来,看到两人这情状,微一皱眉,便又露出个笑脸,温温柔柔道:“你这丫头,素日里宝玉在时,你就没个安静的时候。这回总算是知道体贴人了,这样斯斯文文的说话可不好?”
被袭人这一打趣,晴雯脸上一红,却是轻哼了一声,缩回手,要笑不笑地看了袭人一眼,摔帘子出去了。
贾宝玉一头雾水,问道:“晴雯她这又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许是春日潮气足,心里烦闷罢了。”袭人往她走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又对贾宝玉笑道:“今儿能出来,还不知明儿怎么样呢。你便好好歇一歇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糕点,老爷那院子里虽好,到底没有贴身的丫头服侍你,小子们再贴心也有限。你快趁热吃吧。”
贾宝玉又拉着袭人的手,感动道:“还是袭人你最心疼我。”
袭人脸红,啐道:“胡说什么,什么心疼不心疼。我只是尽丫头的本分罢了,至于心疼那些,以后你娶了奶奶,少不得便有心疼你的人了。”
贾宝玉摸摸头,总觉得这一回回来,袭人晴雯说话间个个都与以往不同了,话里带着话似的。再看袭人,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善解人意,贾宝玉狐疑了一会儿,便把这一茬抛到了脑后。
贾蓉等人到来,贾宝玉总不能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于是更衣并且与丫鬟诉过衷肠之后,贾宝玉收拾得精神百倍的去了前院,招待众兄弟侄儿。
与贾珍贾蓉等人见过礼,贾宝玉眼前一亮,只见秦钟穿着一身轻巧的翠袍,出现在自己面前。
“宝玉。”秦钟惊喜十足地喊道。
贾宝玉也是面露喜色,他一直对秦钟颇有好感,之前还在贾母面前提议,让秦钟与自己一道进族学里念书,只可惜那一段恰好秦可卿身体不好,贾蓉怕秦可卿觉得孤单,便让秦钟陪在他姐姐身边,因而贾宝玉的邀请没有成功。
在贾政身边念书时,贾宝玉还提起秦钟来着,他想给自己找个伴儿。谁知贾蓉倒是没意见,贾政又不同意了。在贾政的心目中,秦钟这样的身份是没法与自个儿儿子相比的,尤其,这还是贾宝玉要入宫的关键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