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地下城中的光

  廖凯不是怕黑，只是处在漆黑的环境久了不可避免的有些心悸，于是他烦躁的加快了拉动摇杆的频率，滑板车的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这时在远处出现了点点荧光，但心不在焉的廖凯此刻正低着头玩弄刚刚到手的小投影板——他还是没挡住好奇心的诱惑，用四颗子弹的高价买下了一块不知哪里淘汰下来的小型投影屏幕。

    映在滑板车侧壁上的投影吸引了廖凯全部的视线，让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荧光与黑影，等到前方传来尖叫的时候已经迟了。

    “喂——！！”不满的女声从口罩下响起，变奏的尖叫使她本可以用轻柔来形容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悦耳。

    直到这时廖凯才猛地抬起头，近在咫尺的人影让他来不及反应，尽管他已经下意识的捏死了拉杆边的刹车，但惯性作用下的滑车显然没那么容易停下。

    最后他情急之下只能一脚踢在前轮的杠杆上，让整个滑车侧翻了过去，这才避免了车祸现场。

    “吱——哐！”

    滑车的轮子与轨道间摩擦出剧烈的火星，倒映在两人瞳孔中，只不过其中的色彩截然不同，一方是慌乱，而另一方是愤怒。

    滑车撞在墙壁上散成一堆破铜烂铁，好在这种轻量级的小车速度上限很低，廖凯除了因为姿势不当而把左胳膊撞得有些脱臼外，并没有什么大伤。

    当他艰难无比的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子时，那个挡路的“罪魁祸首”已经站在他面前等着了。

    还没等廖凯开口，她就抢先一步说道：“你不长眼睛吗？前面有人你看不见？”

    本来就不爽的廖凯听到这话更是气的脑袋直冒火，他也不管自己下半身还被卡在车里，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骂：“你有病是吧？隧道里是人走的地方吗？知道这里没灯还他妈敢在这游荡？找死呢？老子就不该捏刹车，怎么不撞死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你还有没有点脑子？”

    抬起头廖凯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或许并没有看清，黑乎乎的隧道里只能看到她戴在嘴上的荧光口罩，那龇牙咧嘴的骷髅牙齿的确挺明显，再搭上这家伙浑身上下有些乱七八糟的荧光涂料，如果自己目视前方或许真的不会看不见她。

    但这绝对不是她在路中央游荡的理由，因此廖凯吼的时候没有半点理亏。

    “开车不好好看路是我的错？”那女声的主人抬起手，莹绿色的指尖点了点自己，“好啊，那你当个残废吧。我可没吃什么亏，撞车的是你，胳膊脱臼的也是你。”

    “你他妈眼神这么好怎么不早点喊？”廖凯磕磕绊绊的从铁皮垃圾里爬了出来，左胳膊无力的搭在身侧，“这么黑都能看到老子胳膊断了，远点看不到车来了？不知道躲一下？”

    廖凯的话还没吼完，他就看见眼前的荧光女突然冲到他面前，抓住自己完好的胳膊弯腰就是一个标准的背摔。

    女孩的膝盖压在廖凯背上，反锁着他的胳膊，冷冰冰的开口道。

    “没人敢对我指手画脚，你在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