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风神志昏沉,此刻浑身的皮肉骨骼都被文火烤炙,火山岩浆般的血液在经脉里逆行倒流,奔腾聚积,各类细胞快要在高温里失活,他无意识地挥舞着双手,脸颊酡红,像个烂醉如泥的醉汉,泥鳅般扭动起身躯,挣扎着要从林谙怀里爬出去。
“别他妈……动我,难受。”
热,太热了,热得他几近熔化,热得他全靠本能自救。
于是他甩了甩手,哆嗦着不听指挥的手指,磕磕绊绊地解起自己衬衫的纽扣,解了第一颗,第二颗死活不肯乖乖就范,煎熬之下耐心消耗得极快,他索性眼一闭,使出身上残余的最后一点力气,猛地一把扯开领口。所有纽扣应声崩开,蹦跳着散落一地。
衣襟大敞,春光乍泄。
林谙眼皮一跳,太阳穴疯狂鼓动起来。
这人扒不开别人的衣服,就开始扒自己衣服了!
为了凉快下来这一终极目标,陆惊风如法炮制,也要扯下裤子的纽扣时,身子突然一轻。
林谙人还年轻,定力不是特别可靠,受不了太刺激的画面。他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漏了底,心慌之下灵光一闪,不就是物理降温吗?
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这个动作很亲密,必然会带来些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他的一条胳膊从陆惊风腋下穿过环抱住人,一只手刚好就贴在了某人不着寸缕的胸前,摩擦之间,中指指腹疑似碰到了什么很微妙的凸起。
等他意识到可能是什么的时候,呼吸一窒,脚下趔趄,差点连人带球往前扑倒。没错,就是球,陆惊风很不配合,在他怀里拼命弓起腰,不遗余力地把自己蜷缩成了一个火球。
对方灼热到滚烫的呼吸隔着衣料,喷在自己身上,带来一种痒到骨子里的蚁行感,林谙艰难地把注意力从右手指腹那一点撕开,他意识到陆惊风逐渐有点不对劲,之前只是热,现在似乎哪里开始疼了。
他的身体因为隐忍而剧烈颤抖起来,攥着林谙袖口的手也加重了力道,收拢的五指骨节泛白,小臂和颈侧迸发出条条清晰的经脉。
“惊风再忍忍。乖,再忍忍。”
林谙的心脏被狠狠揉搓了一下,他边出声安慰,边大步流星地冲进洗手间,所过之处噼里啪啦带倒许多物品,满地狼藉。
进了洗手间,他刷地一把拉开浴帘,将人放进浴缸,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一系列动作快得如行云流水。
他把半昏迷的陆惊风捞起来,让他半坐着倚靠墙壁,再一把扯过莲蓬头,用冷水从头到脚把人浇湿。
如热铁淬水,冷水遇到火一般的陆惊风,瞬间激出层层若隐若现的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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