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全程保持着佛系微笑,不插嘴不发问连姿势也不变换一下,往椅背上一靠就成了个兢兢业业的树洞,礼貌而又疏离。
那些属于别人的故事,他只负责全盘吸收,消化干净,并且努力做到不在自己胃里留下一丁点痕迹。
然而林谙从自己这个角度看去,还是发现陆组长一点个人感情色彩的表露。陆惊风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跟中指之间捏着一只水笔,时不时就会轻而快地转两下,笔尖在虎口划过的弧度有些凌厉。
他估计陆组长不太待见今天这位报案人。
陆惊风心不在焉地囫囵听了个大概,一直等到王轲口干舌燥,喝完一整杯水,再找不出别的形容词来表达他的忧惧之后,才缓缓开口。
“你怀疑那位恶鬼,是半个月前死在你家门口的那位女士?”
“除了她还能有谁?我实在想不出。”王轲苍白的嘴唇快速翕张着,拼命搓着手,“我这个人吧,也不说多优秀,但也不差。在一家私企上班,一不违法乱纪,二不欠债不还,黄赌毒一样不沾,业余爱好也就打打王者,这辈子除了她,还真没见过第二个死人。”
“嗯……那你觉得她是为什么盯上你?”
陆惊风的视线原本散漫得像张松弛的渔网,静静地沉在湖底,此刻突然拉紧绷直了,一下子兜住上面浑然不觉的鱼。
被兜住的王轲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陆惊风,嘴上仍在辩解:“这……这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就是普通邻居,她被歹徒袭击,还是我听到动静报的警。从……从这点上看,她该感谢我才对,不是我,警方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轻轻松松就把没来得及逃跑的凶手逮住呢?”
说完,他小心地觑了一眼陆惊风的脸色,咽口水的声音在静下来的办公室内清晰可闻。
陆惊风依旧保持着微笑,没说话,手上的笔转得更快了。
空气中的每个粒子,此时都化作利刃,对这个焦灼的男人进行着缓慢且难堪的凌迟。
王轲坐得笔直,如芒在背,颤着手抹了抹脖子上沁出的汗珠。
时间在无形的对峙中被拉得很长,长到他想立刻夺门而出。
“行,王先生的状况我们基本了解了。”陆惊风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人从刑架上解救下来,他站起身,客气道,“这样,您留个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就先回吧,晚上我们会去家里拜访。”
王轲觉得他的态度有所转变,冷淡了些,但也不好说什么,乖乖照做填了张表格之后,就提着公文包一步三挪地离开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真是不怕鼻子变长。”
人一走,茅楹阴阳怪气地冷嗤一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