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李氏道:“快出去找找。”
爱夏答应了声,问道:“娘,是姐姐要定亲了吗?那王媒婆是来说亲的?”
李氏见她听见了,便道:“先别嚷嚷,还得等你爹回来说说,也还得跟你姐姐商议。”
爱夏问:“陈家的儿子长得什么样儿?我还没见过呢。娘,你可别光看人家家里有钱,倘若人长得难看,那姐姐过去岂不是太委屈了?”
“我会托人打听的,”李氏说了一句,又催爱夏:“快去快去,找到你姐后赶紧回家。”
爱夏在村里转了会儿,没找到人,正要去村口看看,就见阿润慢慢地从巷子口走来。爱夏急忙冲过去迎了,问了句“姐你去哪了”,就忙不迭先把王媒婆来家里的事儿说了。
阿润听了,愣了一愣,也并不怎么欢喜。爱夏问道:“姐,你看过陈家的儿子长什么样儿吗?”
阿润摇了摇头,爱夏叫道:“会不会长得很丑?”
阿润笑道:“快别胡思乱想了。”
爱夏道:“这怎么是胡思乱想,这是姐你的终身大事,自然要弄明白,别糊里糊涂的。”
阿润听了“糊里糊涂”四字,叹了声:“是啊,糊里糊涂的……”
两姐妹回了家,苗老爹早也先回了,李氏已经把王媒婆的话转述过,苗老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此事,喜出望外,暗呼造化,晚间忍不住又多喝了一杯,边喝边哼小曲,见阿润跟爱夏回来,破天荒地抬头招呼了声:“回来了?”
阿润答应了声,对这门突如其来的亲事,阿润其实也没什么意见,而陈家儿子长得美活着丑,也没什么关系,对阿润来说,关键的就是陈家殷实,若是她嫁了过去,最起码,可以让娘家稍微好过点,可以让两个妹妹不再挨饿,让李氏不再那么辛苦。
晚间,李氏仍在灯下刺绣,要穿线的时候,得眯起眼睛对着灯影看上好一会儿,李氏嫁的早,此刻虽然才三十出头,可是头发却有些花白的了,阿润看着看着,忍不住又说:“娘,我下午出去,打听了的……周大娘接洽的那家,据说有个很紧要的客人,而且只认你的手艺,娘……周大娘之前来说的话是吓唬你的,她不敢没了你……”
李氏手上一停,眼睛眨了眨,仿佛犹豫。
阿润道:“娘,你瞧……我现在要定亲了,嫁妆的话,起码也要有点,倘若你跟周大娘说通了,你手头这件衣裳,起码能多点钱……你若是说翻脸,那也不怕,反正我嫁了,也有聘礼,陈家不至于太寒酸,怎么也能帮补一些家里。你说是不是?”阿润知道母亲性软,等闲不愿跟周婆子龃龉,因此特意找了“嫁妆”的借口,指望要说动她。
果真,李氏听了,微微迟疑,道:“阿润……娘只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阿润见李氏有些松动,便道:“娘……我教你,你跟周大娘说,你最近家里忙,没有空绣衣裳,反正她常夸耀有好些人能够刺绣,你就让她把活儿给别人……这样说也不是明着得罪她,就看看她的意思。”
“是吗?”李氏愣怔。
阿润道:“如果她真的非你不可,一定不会答应让别人做的,如果她要挟你,你不要理她,只管说家里有事你要走改天再说,如果她态度缓和……你便可以提一提价钱的事。”
李氏听着:“那……那如果她问多少钱?”
阿润道:“从来中间人都没有超过一半儿的,不过咱们厚道,就跟她对半分罢了。”
“七十五文?”李氏大惊,“这、这她肯定不能答应。”
“答不答应是她的事,总归咱们就要这样,娘你记得我的话,这份工要做,就要做的值,别给人欺压的那样厉害都不能出声……何况还有我呢。”
阿润柔声细语劝说,李氏听着,终于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我……听你的,明儿就去。”
到第二天,一大早阿润就催促李氏去找周婆子,李氏无奈,硬着头皮出门。
李氏前脚出门,阿润便把爱夏叫出来,伏在她耳畔低低说了几句。爱夏听了,有些惊讶,却用力地点了点头答应道:“姐你放心吧!”也跟着跑出门去。
这一去,李氏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阿润见母亲面有喜色,以为事情可成,忙问。李氏进了门,才道:“我跟你周大娘说了……她答应涨钱。”
阿润先是一喜,而后又问:“涨多少?”
李氏低下头:“她说最多只能四十文……再不能多了。阿润,娘觉得这样挺好的……多了一倍呢。”
阿润一听,心头的火嗖地窜上来,望着李氏喜滋滋的样子,却生生压下,反而微笑道:“娘,的确多了不少。”
李氏见阿润并没发作,才松了口气:“是的呢……我都跟你周大娘说好了,这件衣裳我得给她着急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