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头。”说着就架起了庄起,首先开路。
回去的路上,庄起终于忍不住哀叹:“说你蠢你还不相信,不知不觉的又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你这样的脑袋斗得过你的大哥吗,还有宫里的那些豺狼虎豹!”
符东疏侧目:“我怎么又蠢了?”
庄起道:“你只听她说得大义凛然,处处都是为我的伤势和你的安全考虑,可是她说过她自己的问题没?”
“孟姑娘也受伤了?”
庄起轻声道:“你看她的脸色,还有走路的姿势。”
符东疏假装搀扶不动一般,抖了抖肩膀,头微微偏向后面快速的瞧了一眼,恍然大悟:“她看起来很累。”
庄起道:“她们的头发都是湿的,虽然为了赶路包了起来,可包巾上的湿渍还没干透。”
符东疏终于抱怨:“你们太狡诈了,都是狐狸变的吧?”
说是直接回山洞,可孟知微一定要众人先回到捕鱼的河边,踩着河走了不少的路,顺便都清洗了身上的脏东西,更是将庄起的绷带解开重新清洗了一次再换了碎布缠绕了起来。原本她想要众人都埋入水里洗个透心凉,可考虑现在还是春末,说不定这么洗一下众人就会伤寒,到时候更是得不偿失,只能作罢。
趁着孟知微去摘树藤的间隙,庄起又给符东疏解惑:“她是要我们清洗掉身上的气味。刺客之所以能够很快找到我们,一个可能是我们沿路留下的衣服碎片,脚印等等,还有一个可能是因为他们有某种可以追踪气味的动物,凭借着我们遗留的气味寻到我们的住所。如果我们到了水中,全身都冲洗了一番,那气味就被流水给冲淡了甚至冲没了。”
符东疏二话不说就把脑袋埋在了水里,哗啦啦的冲洗了个遍。
孟知微让众人上岸,自己抓着编织成簸箕的树藤看准水中的鱼,悄悄的潜下去再猛地提起来,里面就多了一条鱼,速度之快,让人咋舌。符东疏都忍不住要吹口哨,庄起更是心惊,如果不是看她脸色白皙,手腕纤细毫无瑕癖,他都要以为对方是土生土长的山野姑娘,这一身求生的本事,连武林人都知之甚少。
回到山洞,春绣负责烤鱼,符东疏被孟知微拉着,抓着两把大刀在洞口挖出了半米深的坑,里面刀尖向上,埋下了利刃。然后再将余下的刀剑一刀两断,插入周围的山壁里,到处银光闪闪,只要有人进来,就会被刀剑刺伤,再被里面的人削掉脑袋。偏生它还格外醒目,有傻子要上,孟知微更是求之不得,反正山洞顶上还有出气口,刺客们的尸体堵住了洞口,就没有人能够进来,她们可以静静的等待庄起恢复。
光明正大的陷阱,心狠手辣的阳谋,让人见之背脊发寒。
这一次,符东疏没有发表他的慈悲论,也没有对庄起那般,大呼小叫的喊:“你又准备杀人了,你又杀人了!”
他只是端坐在火堆之前,很是平静的问了孟知微一个问题:“第一次杀人,你有什么感觉?”
孟知微想了想,回了几个字:“我要活下去!”
……
安排了轮番守夜的人选,孟知微第一个沉入了梦乡。
梦中她似乎又听到了卧病在床的母亲在耳边簌簌叨叨,说起她的姻缘,说她的嫁妆,说起那家男子如何的俊秀可靠,说起自己的未来。
门帘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孟知微回过头去,恍惚中看到了那熟悉的宝石光彩,随着男人的脚步一晃一晃,红的、绿的、蓝色的宝石,全部都镶嵌在一柄短刀上,那是……
她瞪大了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低下头来,静静的凝视着她。
心口在砰砰的跳,喉咙被什么卡住了,她浑身颤抖,惊惧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季傅珣笑道:“我跟着你来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孟知微倏地跳了起来:“你怎么没死?”
季傅珣还是笑:“你都活了,我又怎么会死?”他摊开那厚实的手掌,“知微,跟我走。”
“不!”孟知微大叫,想要重新回到母亲的身边,可是,周围哪里还有那熟悉的软榻,房屋也不知何时变成了那顶白惨惨的帐篷,鲜红的地毯,无数的珠宝器皿,还有面前微笑的男人!
男人的手像是五指山,紧紧的扣着她的臂膀,任由她怎么挥打挣扎都移动不了分毫,她尖叫,双手反而在乱动中摸向了男人腰间的宝刀。
如同梦中演练过的无数次,她举起刀,坚定的刺向了男人的胸膛。
“!”
“醒来了?”身边的人放开她的手腕,把她推向了洞口附近,“该你守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