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太过空阔,便显得阴凉,慕昭让仆役将窗户打开,午后的阳光照在院子里,光线明亮耀眼。
这也为房间里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和一些热量。
长宁在椅子上坐下了,但慕昭要求搬一个屏风来隔开,让长宁坐在屏风后面。
长宁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慕昭只得对伺候的侍婢说道:“不用搬屏风了,去偏厅请那位客人过来。”
侍婢应了之后赶紧去传话去了。
慕昭坐在了长宁的旁边,让斟茶的侍婢也出去后,他便握住长宁的手,说:“这位路大人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我想他应是想游说你回南朝。”
长宁说:“我不会离开你和子樱回去的。”
路明征进了书房院子,按照房屋规制,他便知道这里是前院的书房,这个院落里只有两株高大的石榴树,这个时节,石榴花开得正好,又有了小小的果子如灯笼一般挂在上面。
如意亲自送了路明征前来,她在书房外面禀报道:“路先生到了。”
慕昭道:“进来吧。”
如意便对路明征说:“路先生,有请。”
路明征能够找到这里来,是因长宁还和南朝有联系,不过,他只知道长宁公主并没有在北朝皇甫元篡位的时候被杀,而是依然活着,且北朝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大约是新皇上位,没有谁会来在意这个从亡国的大周而来的公主。
路明征并不知道长宁公主和这北朝大雍的秦王之间的关系,所以此时听到一个男声,他便一愣,心里不免会揣测此人是谁。
路明征进了书房,入眼便是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位一身素白衣衫不施粉黛的女娘自然便是长宁公主了,路明征曾经见过长宁的样子,数年之后再看到,发现公主已经褪去了当时的稚嫩,带上了成熟的风情。而且比之当年,更有一种颠倒众生的美丽,不过于气质上,已经不想当年那般锋锐外露,变得内敛深沉了很多。
公主旁边的男子虽然坐着,但也可看出其身材高大,年纪当不大,只是气势凛凛,眼神深邃锐利,对上他,便像是对上万千兵马一般,杀气和压力扑面而来。因其气势太过,甚至让人难以注意到他的容貌甚至是带着精致的。
路明征知道这一定是一位大人物,不过一时很难猜到他的身份。
路明征因不认识慕昭,便只对着长宁下跪行了大礼:“臣路明征拜见公主殿下!”
他一直是个沉稳而深沉的人,但此时依然因为激动而声音些许发抖。
才短短两三年时间,已经是物是人非,当时健硕的路大人,此时头上已经生出了华发,精神也颇有颓然之感。
长宁看到他,越发明白物是人非,她的故国已经不再是她的故国了。
她站起了身来,过去将路明征扶住了,说:“路大人,请起来。”
路明征道:“臣能够找到公主,看到公主身体康健,是老臣之幸。请让老臣跪拜公主。”
长宁道:“路大人,您快起来。”
长宁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哽咽,路明征坚持着给长宁行了大礼,这才起身来。
慕昭坐在旁边看着,见路明征已经是头发半白的老臣,这才放心了。
长宁对路明征介绍慕昭道:“路大人,这位是大雍秦王殿下。”
路明征很惊讶,多看了慕昭一眼,撇开慕昭身上在军中历练出来的杀伐决断的气势,他发现这位秦王大约只该是二十出头,而且容貌俊美,只是眼神太深,让人看不透他。
路明征对着慕昭行礼之后,慕昭便说:“路大人不远千里而来,定然劳顿,请坐吧。”
路明征谢恩之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了,长宁唤了如意进来上茶,如意为路明征上了茶后,心中颇为感叹,默默退了出去。
路明征看长宁公主和这位年轻的秦王在一起,不需要多想,他便知道为何长宁公主作为北朝前朝的皇后却没有遭遇危险。
长宁公主年轻貌美,哪一个男人又能拒绝她呢。
她当年能够一袭素衣带两个婢女前去见北齐皇帝萧祐,并以和亲让他退兵,她之后怎么可能做不到让别的男人护住她。
路明征心里对长宁公主的这种能力既佩服又失落。
慕昭最先发话,“路大人乃是南朝的栋梁之才,我大雍也正差路大人这般的能力出众之人,路大人不远千里而来,本王可以力荐大人入朝为官,为天下苍生谋福。”
长宁瞥了慕昭一眼,慕昭先发制人,并不出她所料。
路明征赶紧谢过慕昭,说:“多谢殿下看得上老朽,只是老朽生长于南朝,于北地不熟悉且不习惯,无意于在这北地为官,还请殿下见谅。”
慕昭说道:“我大雍志在天下,几年之内,定然将南方纳入国中,届时路大人在南方为官便是了。”
慕昭这话说得狂妄,不过,他的语气镇定从容而平静,实在没有傲慢的感觉,只像是在说最简单的事实一般。
路明征一愣,道:“北朝在数十年内南征多次,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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