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可以消除他身上的邪气,谢某自当尽力而为。”谢燕九道。
“可是……要是这孩子得救了,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有缺陷或者某一天……再变成……那种东西?”柳书禹却突然问道。
“……”谢燕九明白了他的顾虑,不过这问题可真难住了他,首先他并没有十足把握将鬼胎逆转为人,其次就算他能成功,这孩子经历了这种事,也不能排除会有一些方面和一般孩子不一样的可能,他会不会有残缺或者会不会因祸得福这些都是现在预料不到的。
看到谢燕九表情为难,柳书禹咬了咬牙,狠心道:“大师,这孩子与我父子缘薄,能救回来当然好,但如果会有不妥当的地方……放他离去未尝不是一种仁慈。”
他这话一说完,虞娘不禁隔着帷帽盯住了他,旁的人或许不觉得如何,可虞娘自己就是僵尸,听到一个父亲因为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便说出暗示要他人杀死自己孩子的话,自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至于赏银当然一个子儿都不会少。”柳书禹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柳书禹上有老母需奉养,下有一双幼女需照顾,若是为了一个孽胎,害了一大家子人,我又于心何忍,唉。”
柳书禹的顾虑是人之常情,可也未免让人感到心寒,外传他多么宠爱妾室闵娇,可一听闵娇救不回,也不过是茫然所失了片刻而已,原本以为他爱惜闵娇肚子里的孩子,却因怀疑这孩子即便救回来也会有异变,立即便暗示谢燕九连孩子也一并除去,是该夸他高瞻远瞩,防患于未然好,还是骂他薄情狠心,灭绝人性好?
不管对他是什么看法,柳家基业传了三代到了他手上还能兴旺,便说明此人关键时候,绝非感情用事之人。
不过,他不感情用事,自然会有人感情用事。
“谁敢害我的孙儿!”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夫人,杵着拐杖在众多丫鬟婆子的服侍下闯进了小院,大约是在院门口听到了柳书禹刚刚说的话,老夫人怒不可遏的道:“我看谁敢害死我孙儿,老身就跟他拼了老命!”
原来,这就是柳书禹的寡母,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狠狠瞪了柳书禹一眼,柳书禹赶忙上前搀扶她,并且解释自己说刚才那番话的原因,可柳老夫人才不肯听他说话,抡起拐杖就要打他,还骂道:“我们老柳家三代单传,就指望能有个男孙继承香火,偏偏你就是要娶那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当媳妇,好了,现在闵娇好容易坏了我柳家的男孙,你竟然又不要他,你这是嫌我老婆子活得太久,要我的命么!我的夫啊,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啊……”
柳老夫气得只哆嗦,一边哭号一边抡了拐杖打儿子,这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老夫人打起亲生儿子来那是毫不含糊,看得人忍不住起疑,老夫人,你打的可是亲生儿子,你确定你是想延续香火而非自断香火?
柳书禹挨了几下拐杖,不敢惹母亲生气所以没遮没挡,身边的丫鬟婆子连忙将老夫人拦了下来,个个苦口婆心的劝柳老夫人息怒。
谢燕九、陈挽风都是死了爹娘的孤儿,虞娘生前也没了娘,他们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群柳家人像唱大戏一样的折腾。
大约这种事在柳家屡见不鲜,各部门都按部就班的演着,骂的骂,拦的拦,劝得劝,最后柳老夫人无悬疑的完胜,泪眼婆娑的来到了谢燕九的面前,悲悲切切的道:“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宝贝金孙,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虽然最后一句话很中听,但是,老夫人其实你也是个败家货吧。-_-|||
☆、第三十四章
谢燕九对老太婆没有招架之力,一时拿不准是该说实话还是说谎话,如果说实话,他不能保证能救回胎儿,但要真这么说,这老夫人该打他的拐杖了吧?-_-#
陈挽风这时候从后面走了出了来,先对柳老夫人作了个长揖,然后一脸和蔼可亲的对柳老夫人道:“老夫人您莫急,这个钱的事儿好说,惩恶除奸本就是我辈的行事,这个事儿啊,我慢慢跟你说,虽然不好办啊,但是您的金孙孙呐,吉人自有天相,遇到了我们师兄妹几个,您就不需要担心了……”
谁跟你是师兄妹!谢燕九嫌弃的扫了一眼陈挽风。
忽悠无知妇孺这种事,还是陈挽风比较拿手,柳老夫人心急如焚之际,突然见到一个面貌俊秀的小后生跟自己好好说话,说得还很中听,不由就被他牵着走了。
陈挽风对谢燕九使了个眼色,笑眯眯的虚扶着柳老夫人,一边往门外引一边道:“我兄弟是个有大本事的,有他在谁也别想伤着您的金孙孙,这小少爷有造化啊,若是度了这一劫,怕是日后不得了啊,您听过那些神神仙仙的传说吧,这天上的星君下凡投胎啊,决计不会那么顺利的,要历劫啊,您说你的金孙孙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吧,这可不得了,那您得先领着我看一会儿这房子的地气如何,对了,最好告诉我您祖上阴宅是什么方位,当然是有联系的啦,这世上万事万物都有联系,我这样解释给您听,这得从头说起……”
忽着悠着,柳老夫人鬼使神差的跟着陈挽风悠出了院子。
谢燕九同情的看了柳书禹一眼,有这样的娘,其实才是这位爷努力赚钱的动力吧。
柳老夫人就这样离开了,跟着的丫鬟婆子也赶紧跟了出去,院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
“见笑了。”柳书禹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还被自己亲娘当着外人打,的确是丢人了点。
“没事,柳爷乃是有孝心之人。”谢燕九安慰道。
柳书禹听到“孝心”两个字就苦笑了起来,道:“母亲十月怀胎生我,挨几下也不算什么……”
说到十月怀胎,不禁又让人想到房里的闵娇,于是柳书禹顿了顿又道:“其实母亲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我柳家三代单传,得个儿子不易,都说富不过三代,柳家到我手上已是第三代了,这些年我兢兢业业,提心吊胆,便是不忍荒废了祖宗好不容易攒下的基业,我当然也很想要个小子来继承我一生努力之所得,不说别的,有个男丁撑着门面,我那俩闺女嫁出去,婆家也不至于欺负她们娘家无人,可我也怕啊,出了这样的事,万一这孩子以后变了心性,不但不能守住祖产,还给家里人带来厄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