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真是病到无力就好了,那她就可以……
但下一刻令主已睁开眼睛,微微坐起。
聂枣恭敬地将药递上,令主接过,直接一饮而尽,将碗放回去时,看见聂枣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令主就不担心属下……”
“你在药里下了东西?”
“属下不敢。”
她是真不敢,不过此刻却有些后悔,早知道往里加些毒药,也许令主……
正想着,发现令主又睡过去了。
咫尺距离。
近得聂枣能看清令主脖子上那道伤痕,淡得只剩一条白痕,但当初也许只差一点便能令鲜血飞溅。
聂枣从来不是弑杀的人。
只有眼前这个人,她不止一次希望这个人能快些离世,那时,自己便解脱了。
可惜他的命如此长,恐怕就算她死了,他只怕也会好好活着。
聂枣摸向了腰际的薄刀。
脑海中剧烈天人交战,但一个念头突然出现,扼住了聂枣的举动:令主很厉害,令主很能打,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硬生生地,她将手又移了回去。
睡着的令主仿佛丝毫未觉。
聂枣敛了敛神,继续柔声对令主道:“令主病好之前,是否要属下照顾?”
令主眼也没睁,道:“你愿意?”
“是。”
聂枣照顾了令主几日,守在床前侍奉汤药,尽心尽力。
而令主看起来不像开心,也不像不开心,似乎这一切理所当然。
最后一日,令主问她:“你想要什么?”
聂枣垂首道:“属下别无所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仍是冷冷淡淡的声音,但聂枣却忽然一个激灵,那一瞬间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看穿。令主扯开她的发髻,任由一头青丝披散,手指梳理过长发,语气森冷,“也希望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试探,接近,唯有这样才能知道一个人的软肋所在。
哪怕明知这有多危险。
聂枣温顺地点头。
令主道:“你骄傲于你的爱情,若有朝一日柴峥言醒来,发现他已不再爱你,又或者你已经不再爱他了呢?”
“这不重要。”
“哦?”
聂枣暗自攥紧手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令主看了一会她,道:“莫神医有没有同你说过,为什么救醒柴峥言一定需要龙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