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洞,像是遗失了什么。
我陪他饮酒,他喝酒一直很克制,不会醉,不会沉迷,但那一晚,他喝了很多,醉了至少五分。我放下酒壶,倾身去吻他。
他的唇亦是凉的,我便用自己的唇辗转去捂热他。
他没有拒绝。
我撬开了他的唇,柔若无骨攀附在他身上,用自己滚烫的身体点燃他。
第二日,天降大雪,素白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
我靠在他的怀里,摩挲着他的颈侧,褪掉了他最后一层伪装,他的脸色苍白的过分,脸却依然是极英俊的。我亲吻着他的脸颊,心头盈满了富足。
我可能是这鬼都,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看到他真容的人。
我想我得到了他。
***
我过了一段神仙不换的日子,直到某个真相来临。
我才知道,不管冰冷还是疏离,都并非是我魅力不够,而是因为他心里有人。
有了妻眷还对我动心的男人不计其数,他为什么成为例外?只因为……他爱得比那些人更深。
这让我如鲠在喉,食不下咽。
唯有我。
唯有我!
我开始明白那些过去占有我的男人的心情,郡守也好,平川侯也好,掠夺和独占欲是人之本性。
我未显露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的人。
而更重要的是,对镜梳妆之时,我意识到,自己正在逐渐老去。
尽管我比大多数的女子看起来都要年轻,尽管我花费了一切办法延缓自己的衰老,还是无法抹去那丝眼角生出的细纹。
而他不会。
他像是被时间凝固了年岁与容颜。
从她见到他那天起,至今,他就没有改变过分毫!
我明白,很快我便会成为一道过眼云烟,一位无足轻重的过客,从他的人生中流逝,而很快也许会有另外一位美貌的女子走进他的世界,睡在他的膝头,为他研墨斟酒,而他会渐渐,渐渐地遗忘我。
忘了这个曾经冠绝鬼都的倾夕。
我不甘心,怎能甘心!
离开鬼都,我将消息传递出去,很快便招到愿为我卖命的人。
我说我是被鬼都之主胁迫,前来求救,只要他侵入鬼都,囚禁令主,我和鬼都的财富便统统是他的。我还对他说鬼都之中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美貌女子,而此时也多半在出任务,他需要拿下的只有令主一人。
没人能抗拒,他带了三千兵士跟我入了鬼都。
只对付一个人,三千人都显得小题大做,在乱世三千人都足够圈一地自立为国,答应带这么多人是因为总要有人来搬运鬼都巨大的财富。
圆月亥时。
我看见令主坐在揽月楼,也就是我所住的宫殿之上,夜风掀动他的白衣,猎猎作响,熟悉又陌生。
他看着我,和我身后的兵士,无悲无喜。
毫无惊讶,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那一刻,我竟然觉得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