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是什么手段呢?”
青杏叽叽咕咕半天,“夫人和那个贾儒真是恶毒!”
朝晖堂里赵氏倒听不见有人正在骂她,她满脸怒容,劈手就摔了一个杯子,对贾儒喝道:“糊涂!你真是胆子越发大了!出门儿前我就说过,这一次我们要设计的是谢安琅,你倒好,将我交待你的话全当耳边风!倒算计起了谢琳琅,你也不想想,就是成了,她就能嫁给你了不成?”
贾儒笑道:“表姑母消消气。这次是侄儿大意了,原本是万无一失的,谁想竟被她识破了呢!二姑娘倒是聪明的很。”
赵氏依然没什么好气,“倒不如说你笨罢了!谢安琅的事情怎么办?”
“自然是按表姑母说的办。”贾儒慢条斯里的道:“这次虽没寻着机会,总不会次次都寻不着机会。表姑母放心,此事侄儿一定会替表姑母办好。倒是二姑娘……”
赵氏冷笑一声,“你还是死了心罢!今天平安侯夫人已经透了口风,有意于二姑娘呢!这样好的亲事,侯爷没个不同意的!”
贾儒低着头,眼底微微闪过一丝阴冷,重抬起头才笑道:“表姑母不让侯爷知道不就成了,等平安侯府上来提亲,表姑母找个理由辞了,难不成他们家还能再厚着脸皮去找侯爷?想来他们家公子也是个抢手货,又不是非二姑娘不可了。”
赵氏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又不知道谢芳琅此事能不能成,没的坏了女儿的名声,便道:“此事也得慢慢来说,反正平安侯夫人也只是透口风,只等接下来有什么动静罢。”
二月二的时候,平安侯府邀荣安侯府一起去踏青,其实也是两家相看的意思。赵氏又岂能不懂,便叫谢芳琅郑重的打扮了,只是谢芳琅实在还小,骨架尚未长成,虽然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倒也撑得起来,但她硬是要戴最大的那支镶红蓝宝石的凤钗,看上去便有些不伦不类。
赵氏又打发人去和谢琳琅说了,只是说带她去踏青,却没提平安侯府这一节。谢琳琅便让人送了谢芳琅一支钿花,说是让她戴着玩儿,又推说身子不爽利,就不去了。
赵氏听了便微微一笑,带着谢芳琅出门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一个嬷嬷转出东角门,往舒锦园来,至院门前,便见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坐在漆红齐膝高的门槛上玩儿,那嬷嬷便笑问:“郑妈妈呢?”
两个小丫头不认得这个嬷嬷,其中一个便道:“请嬷嬷稍候。”便一溜烟儿跑了,过了一会儿,回来道:“没找见郑妈妈,碧桃姐姐知道了,说请嬷嬷进来。”
那嬷嬷便进了院子,碧桃已经挑了帘子迎出来,笑道:“钱嬷嬷来了,我们姑娘正等着呢!钗儿那小蹄子跑得倒快,还没等我迎出来呢,她倒叫嬷嬷先自己进来了。”
钱嬷嬷笑道:“哪里用得着那些虚礼?我倒叫姑娘久等了。”
碧桃笑着道:“嬷嬷请进罢。”
钱嬷嬷便进到里间来,只见谢琳琅穿着家常的蜜合色短袄,和一条浅葱绿裙子,解了乌鸦鸦的头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正坐在炕上,伏着雕花小几描花样子。见钱嬷嬷来了,忙笑道:“钱嬷嬷来了,嬷嬷快请坐,给嬷嬷看茶。”
钱嬷嬷便笑容满面的坐下了。
钱嬷嬷是安庆郡主身边服伺多年的七品女官,是安庆郡主最信任的心腹。每回安庆郡主有什么要紧事要告知谢琳琅,却又不便亲自过来时,便会谴了钱嬷嬷前来。
天色已经暗了,且两个时辰前襄国公府又是急着送了帖子来,谢琳琅便猜着是有要紧事了。便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对钱嬷嬷道:“可是外祖母有什么要紧话儿要说与我听?”
钱嬷嬷已经五十多岁了,此时肃起容颜来,倒颇有威严,她郑重的点点头,道:“是有两桩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