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烟凰儚花

    “灰酿成了花，

    烟灼成了凰。”

    荷欢的声音，从海水中的倒影中传来。

    沈烟花感到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欲望。

    她冷漠，强大，孤寂，荒凉，强大，强大。

    她嫌海中的自己，太懦弱也太明亮，于是心中有点厌烦。

    目视而过，海水瞬间消失，整个天地，也变成了一片虚空。

    但是荷欢的声音，还继续响起。

    “花期太短，

    花期太短，

    花期太短，

    梦却太长！

    见了荒凉，

    不见荒凉，

    再见荒凉，

    还是荒凉。”

    沈烟花心中的烦躁厌恶一再加深，她吞噬了海洋之后，还不满足，于是看向了深渊。

    深渊中传来一阵低喃，像是畏惧，像是诅咒，像是庆贺，也像是祝福。

    沈烟花心中的欲望与空洞越来越大。

    她将手伸出，即将触碰到深渊，然后，将其吞下。

    一声轻鸣，响彻虚空！

    沈烟花腕中大衍剑镯，发出金铁交击声，然后自沈烟花腕中脱离，化为了一把象牙色长剑。

    长剑剑身中空，好像失去了大半剑身一般。

    这便是大衍的本身形态。

    大衍现身后，在空中微滞了一下，随后，向着沈烟花的顶心刺去。

    沈烟花冷哼一声，全身散发出黑色雾气，向着大衍笼罩而去。

    黑雾如电，瞬间将大衍包围，但是大衍剑身一抖，一道无形剑威，斩破黑雾，然后在沈烟花茫然的目光下，刺入沈烟花的头顶。

    只听得一声炸雷响起，虚空天地瞬间破裂，随之而来的，是无数星光涌入。

    沈烟花面前的深渊，不知何时，已消失无影。而沈烟花原本那变得完全漆黑的双目，也渐渐地恢复成了黑白分明。

    沈烟花回过神来，刚才发生的场景，她清楚记得，只是刚才的自己，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涌出的诸般冷傲与吞噬欲望，将自己操控。

    “花期太短，

    梦却太长。

    不若醒来，

    化为星光。”

    荷欢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而沈烟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衔风楼的顶层包厢中。

    连带着星光。

    在季往之他们看来，荷欢开唱后，沈烟花只是闭上了眼，而在荷欢歌声停止，沈烟花也随之睁眼。

    然后，星辰降临。

    荷欢唱完后，还沉醉在曲词中，她没发现，那些降临的星辰，向着她汇聚而去。

    星辰围绕着荷欢，旋转，飞舞，但是和沈烟花当时在图南阁中的情形不同，荷欢身周的星光，相互聚拢，不断地明灭闪亮，摇摆舞动，好似……喝醉了一般。

    绘桃惊讶地站立而起。

    “这是？！”

    她神色严肃地看向季往之。

    季往之沉默了些许，偏头转向庆至。

    “小和尚，你怎么看？”

    庆至看着荷欢周围，如痴如醉闪亮舞动的星光，暗赞一声。

    “小僧，如是看。”

    季往之不理会庆至的机锋之言，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庆至的意思。

    “又一位星辰眷顾者。”

    ……

    此时，不仅是衔风楼内降临星光，整个长安城的夜晚，星辰都明亮了许多。

    曌皇独自一人站在长安皇宫天市阁里，她看着长安城的星空，手指天穹，一道星光洒落于曌皇指尖，而她的面前，也同时出现了其他两颗星辰。

    一颗金色辉煌，另一颗五彩斑斓。

    她轻点面前虚空，又一颗杏果大小的浅粉色星辰出现，与其他两颗星辰，一起列于曌皇面前。

    曌皇面无表情，看着浅粉星辰，指尖一挥，星辰消失无踪。

    “迷星者，也现世了么？”

    曌皇嘴角一扬，转身离开，不再去看满天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