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的日子如流水,这竟是二人在山河卷之战后第一次相见。
苏羽给大家准备的是最大的包间,盛得下五六十个人。新鲜的瓜果摆了满桌,音响里播放的是首温柔安静的英文歌,《It\'sAlwaysTheLittleThings》。
余珂雪一进门眼睛就亮了,切掉原唱,坐在高脚凳上拥起了话筒。她的声音里有一种靡靡的沙哑,像是要引着人堕进地狱。
Takemehomeandmakeitright
(带我归家重返爱途)
Canyoustillseethebestofme
(你可还能看见我至瑧的一面?)
OramIfallingoutofsight
(亦或者你已对我视而不见)
It’salwaysthehardestthingtolistentoyoursoul
(倾听你灵魂之语常是这世间困难至极之事)
……
孟晨心默默地听,几乎要醉。
一曲唱罢,余珂雪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台,摸出一只骰子摇了两下:“热个身,压大小,输的人喝酒怎么样。”
其实娱乐场所里,翻来覆去就是几个花样。一群人都玩儿的再开,骨子里还是自矜守礼的,玩脱形的放浪样儿压根儿在这些人身上见不着。然而气氛是高涨热烈的,生死之交的朋友,坦诚相向,赤诚热血,真正知根知底,欢声笑语撒了满屋。
余珂雪作为夜店老手,一盒骰子握在她手里,被摇出山摇地动的气势。这女人白天总是迷迷糊糊,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占山为王的女土匪。
“四五六。”余珂雪一扬下颌,“你来。”
明涧单手攥着骰盒,跳大神似的一阵瞎晃:“操……一三四!”
“喝喝喝!”余珂雪眼疾手快地给几个倒霉蛋满上,“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涧的庄也有人敢压?”
顾厌和沈存咕噜噜闷了一杯青啤:“阿胖你手真臭!”
余珂雪一转眼,犀利地像个监考的老师:“孟晨心,你不喝?”
孟晨心酒量很差,他不像顾厌,继承了姥爷千杯不醉的基因,眼下又是啤的洋的混着喝,没几杯就晕的脑仁儿疼。
“喝啊……”孟晨心暗暗吸了口气,一仰脖子酒杯就见了底。
连输三把的明涧被众人轰下去了,莫染主动拿过骰子:“我来。”
“来啊。”余珂雪叼着烟笑,她前不久往手臂内侧纹了一只黑猫,洒脱的气息中便多了一丝幽暗,仙气十足的莫染往她对面一坐,是电池的正负极。
几轮下来大家都喝了不少,这把几乎都去压余珂雪了,只有明涧在黑暗中红着脸,大无畏地将几颗开心果压在了莫染手边。
明茗乐了,扒着明涧的肩膀一阵啧啧啧。
“你别啧!”明涧外强中干地凶她,“妈的,啧得我不好意思。”
“我敢保证这是莫姑娘第一碰骰子。”明茗说,“她看上去就不是出现在夜晚里的人,这把明摆着的……”
明茗还没说完,一群人就被莫染开出来的三个六惊掉了下巴。
“别愣着呀。”莫染笑嘻嘻地敲敲酒杯,“快点,一会儿冰就化了。”
“你练过???”
莫染拨了拨柔顺的长发:“没有啊,运气。”
众人半信半疑,下一把的时候仍然压了余珂雪,开出来后又是一阵狼嚎。
“运气好运气好。”莫染噙着笑给众人满上,“一个个来,谁也别想跑。”
“我操太可怕了……”池舟喝完酒有点hold不住,揽着风凭的肩膀往点歌台撤,“我给大家唱一首助助兴,你们接着玩。”
苏羽见那两人走路都开始打摆子:“楼上有休息室,不行的话去躺会儿。”
“不行?”池舟拧着眉扭过头,一缕银白色的长发扫着醉红的眼角,“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风凭,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