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出来?”似乎很奇怪为什么从雁回屋里出来的人竟然是杨鹤。
杨鹤便道:“我本要寻她说话,瞧她睡下了,就自己出来了。”
“大过节的,又是白天,她睡什么觉?”
杨鹤只好昧着良心撒谎骗发小。他扬了扬手里的书,道:“我瞧她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本书,想是读书久了,有些乏了,便睡过去了。”
焦云尚瞧见那本书,脸色登时就不好了。
又是这本讨厌的《西游记》。
他不讨厌这故事,他只是单单讨厌杨鹤手里这本书。
闵氏眼见如此,便背过身子,唇角带笑,十分放心的往灶间去了。女儿很会给人吃闭门羹呀!
她倒是不讨厌焦云尚,这小子是个实诚人,又肯吃苦,和自家几个孩子也亲厚。只是女儿那么个娇滴滴的人,又识文断字的,跟这么个大字不识一筐的武夫站在一起,委实不般配。
何况雁回那性子,还是要个脾气温和的夫婿方好。谁知道焦云尚能容女儿多久?这日久天长的,倘或他哪一日对女儿的情意淡了,就他那个暴脾气……闵氏想想便觉可怕。
况且,这小子将来是要开镖局的。他往后若还跟如今一样,时常在外走镖,女儿就要常常独守空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
杨鸿见是焦云尚来了,倒是很热络,忙引了人去他屋里了。焦云尚见不到心上人虽然颇为失落,幸而与好兄弟还有许多话说————比如他上次走镖正好经过县城,于是顺手又去揍了姓文的一顿云云。
焦云尚和杨鸿说了许久的话,杨雁回却一直没醒。
眼看都要吃中饭了,他不好留下,只能先行回去。闵氏见他要走,便让杨鹤收拾了一篮子果脯,叫他带回去给爹娘吃。两家人关系不错,闵氏并不想因为一双小儿女的情事,便将关系闹僵。
焦云尚倒也痛快的拎着篮子走了,只是才出了杨家的门,脸上的笑容便垮了。他虽然没什么鬼心眼,但并不傻。都这时辰了,杨雁回纵然还不醒,也该有人去叫她起来醒醒神吃中饭。可是杨家并没有一个人去唤杨雁回起来。
焦云尚也说不出来自己心里此刻是什么感受。羞恼?伤心?不甘?
好像都有。
他觉得自己应该寻个机会,跟杨鸿开诚布公谈谈。他们杨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他做女婿很不满意么?他到底哪里比人差了?还是说,杨家中意的其实是季少棠呢?
焦云尚闷闷不乐的回了家。
他家的院墙虽不高,但足够大,能顶杨家三个,但因今儿个是中秋,院里并无习武的弟子。焦师父给孩子们都放了假。偌大的场地空空荡荡,唯有焦师父自己正在打一套太极拳。
焦师娘在屋里摆好了饭,叫道:“老头子,都什么时辰了,别练了,该吃饭了。”
焦师父其实不算老。刚五十岁的年纪,因习武多年,又注重修身养性,比同龄人精神百倍不止,看上不去竟不过三十多岁。
焦师父收了拳,瞄了一眼他的独子,道:“吃了那丫头的闭门羹吧?杨家那个丫头,你别想了。老二媳妇宝贝得紧,挑女婿自然要挑个顶顶好的。”
焦师父和儿子颇有些多年父子成兄弟的意思。虽然他一发威,儿子也吓得活像老鼠见了猫,但儿子的心事,他桩桩件件都知道。而且他的许多秘密,比如那两坛子陈酿好酒藏在哪,那几十两私房钱藏在哪,妻子不知道,反倒是儿子门儿清。
焦师娘闻听此言,走过来对他男人道:“把你那大嗓门收收,倘或给村里哪个混账听了去传闲话,小心杨老二跟你拼命。”
焦师父这才收声了。
焦师娘说别人有一套,她自己嘴上却也是个没把门的,又道:“就算他们要挑顶顶好的怎么了?咱们云尚哪不好了?杨家凭什么相不中?既相不中,就早看好自己闺女,别整日里让她跟在哥哥身边乱跑,动不动来咱家院子里勾人!”勾走了她儿子的心,又不想认账了!
焦云尚不乐意听了:“娘,你别这么说雁回,她不是那样的人!”
焦师娘更不依了:“这时候你就为了她跟我顶嘴,改明儿你要真把她娶进门,眼里还不更没我了?我告诉你,从下月开始,你挣的银子全都给我交上来,不许再私留。我自会给你零花。省得你大手大脚的买东西去讨杨家那小妮子的欢心。”还讨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