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情绪大概是已经缓过来了,又都是见过些世面的,里面倒没有乱成一团,除了邓环娘几人因着孩子没在身边有些担忧之外,其余的俱像先前一样在闲聊。
听人报说毅郡王和住持大师来了,她们更松了一口气,不过毕竟来的还有好些不甚相熟的,遂徐璟直接到了方才夫人们舍钱换物的广云斋,只请崔夫人和燕州城里的几位夫人过来叙几句话。
郑家和许家都在其中,邓环娘见明玥几个竟也都在,讶异之余便放了心,林氏则一眼就瞧见郑明薇受伤了,恨不能立即扑过去问个明白,碍着礼数,只得先忍下,脸色却不好看。
崔夫人的目光打从崔翊等几个少年身上一一扫过去,在郑泽昭那稍作停顿,又赶紧将目光拉回来,她身上有封,不必行大礼,坐了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微微笑道:“有劳王爷记挂着,我们这些人可没给王爷添甚么麻烦吧?”
徐璟笑着摇头:“夫人哪里话,倒是本王惊扰了各位才对。不过夫人们不必担心,有黑骑卫守在这里,安全上应是无虞的。只是下半晌上山的百姓颇多,恐要将夫人们下山的时辰耽搁些。”
众人忙道“无妨”,说了几句客套话,徐璟正瞥见许令杰朝着对面几人一阵挤眉弄眼,不由乐了,指了指他道:“东原,你可是有话要说?”
许公子今儿回来一趟之后就被许夫人看死了,听了外面的事无论如何就是不准他出去,许令杰跟着许夫人听了一脑袋的哪家脂粉好、哪家衣裳铺子的花样儿新……此刻正一肚子憋闷,闻言便出来行礼赌气似的道:“王爷,东原有一事相求,黑骑卫里能否加东原一个?”
旁边的许夫人一听就要急,好在徐璟立即摆了摆手:“不成。”
许令杰脸一垮,嘟囔道:“郑家四郎怎地就成了,我可比他聪明多了。”
徐璟笑吟吟的没吭声,许夫人便道:“回来,休要胡闹!你与郑家四郎本就不同,如何要放在一处比?”
许令杰不过是一时牢骚,倒忘了许郑两家一直较着劲,得了自己母亲一句话,不由悻悻往郑泽昭和明玥处看了一眼,颇无奈的又站了回去。
在座的除了崔夫人外都是燕州城里的,对郑许两家的较劲早都明白,遂也没人在这个时候搭腔,都看热闹似的瞅着郑家来的几位夫人,邓环娘便笑了笑,说:“许夫人这话说的没错,是不一样,瑞哥儿打小就是磨练出来的,即便不姓郑,站在那也一样是个大好儿郎,更何况他身上还流着我朝郑、王两大世族的血呢,自不需同旁人比的。”
许夫人噎了一下,她本就意思邓环娘是继室,又听闻这母子间也不是多亲厚,不想邓环娘倒护着郑泽瑞,还毫不避讳,遂也一时无话了,陪着干笑了两声,崔夫人倒转过来笑盈盈的看了邓环娘两眼。
林氏并没在听她们说些什么,她满是心疼的回头看着站回她身边的郑明薇,徐璟见了,便像刚想起来似的道:“哦,本王来这正要跟郑二夫人致个歉,那刺客到时正碰上了三姑娘,遂三姑娘被连累受了些伤,不过夫人别担心,空了大师赠了药,只需养些时日就好。”
徐璟话说的含糊,没说这刺客是在哪里、又为何会遇见郑明薇的,林氏便立时“哎哟”了一声,瞧着郑明薇的胳膊眼圈都要红了,郑明薇大抵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母亲,我没事的。”
林氏一急:“怎生就没事!你一个姑娘家,将来留了伤疤可怎生是好!”
空了大师在上面念了声“阿弥陀佛”,笑眯眯的说:“夫人的担心贫僧明白,不过方才的药里专有去痕之效,两个月后管保恢复如初,若留下伤痕,夫人便上山找贫僧说法,定无二话。”
林氏听得脸一黑,郑明薇这胳膊上若真留了疤找他又个甚用处啊!不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情急了,郁郁地说了句:“多谢大师。”
郑明薇咬着唇觑了一眼徐璟,在心里想回去后要不要把今日的事如实说给林氏。
正这时,门外有黑骑卫报了一声:“王爷,属下有事回禀。”
徐璟脸色一肃,屋内立时静了静,裴云铮不由往上看了看,却见徐璟也正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不过徐璟并未叫人进来回话,而是起身出了门。
外面正是已返回来的吴镶,他面色沉沉地道:“王爷,真有匪徒混到寺里来了,沿路已屠杀百姓十一、二人,正叫嚣着要……”,徐璟看了他一眼,吴镶续道:“要取王爷项上人头。”
徐璟抬抬眉毛:“哪路的人?”
吴镶皱眉:“恐是有去年在齐郡和济北劫掠的贼匪。”
“黄番那一拨的余众?”
吴镶点头:“有一部分是。”
去年冬黄番等几个贼首被砍了首级,但毕竟匪众众多,后也逃了两三百人,当日算是剿灭成功,但造反的种子却播下了,眼下很多地方都有小股人起事。
徐璟稍一停顿,立即吩咐:“先带两路人去将百姓往山下疏通,另加各加一队人马守在此地和东面老爷们歇息的地方;将我所在的东院大门敞开,只留小四一人便够,我倒要看看,上元之日,有谁胆敢在佛门重地,取我首级。”
吴镶看了老四元生一眼,并没异议,立即便领命去了。
徐璟在廊下稍站片刻,回身朝屋里看了看,这下许令杰忙跟着裴云铮和葛庆之蹭了出来。
徐璟便用两句话简略将此事说了,意思是叫许令杰等人莫要再乱跑,此处女眷众多,他们在这也有些照应,许令杰便只好怏怏的又回去了。
裴云铮却道:“王爷,让我也随着吴镶他们去擒几个贼人”,葛庆之也有一身好功夫,闻言也说:“我与云铮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