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可能回京城了,而他一路上还要与玉将军同行,杨夫人刚刚在他身后威胁说如果不按她的意思办,他就别想再活着回京城。
玉进忠带领使团的护卫军,如果在路上找个机会杀了自己也不是难事,而且看起来边城这些人还真干得出,于是他便道:“陪嫁人员在京城已经定了下来,若要改变总要报到京城才好,小臣是不敢做这个主的,尤其是边将之女。”
乐安公主不可置信地看向郑宗,虽然陪嫁的人员已经定下来了,但是一路上又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说有两个生病了的还不是临时换的人,当时郑宗怎么没说要报到京城呢?再有玉枇杷的父亲不过是一个副节度使,又算得了什么真正的边将!
杨夫人笑道:“郑主使所言不错,如果公主一定要小女陪嫁,那么就赶紧上报朝廷,待圣上旨意批复。”
“是啊!皇上都没说让我们的孩子和亲,我们就不能去!”
“杨夫人说得对!”大家纷纷地嚷着,“我们就听郑主使的。”
乐安公主知道自己不可能反转局面了,原本她就是想突然提出来在大家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一举促成,现在既然失败了,她亦无可奈何,只得叹道:“我本是真心喜欢玉家小姐和她的小伙伴们的,想在突厥的时候总有几个人陪着我。”
原本大家都是同情乐安公主,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就是她的神态再凄婉动人,也已经没有人被感动了,大家甚至没有兴趣再开口说些什么,宴会就这么匆匆结束。
玉枇杷在父亲和母亲中间,三人手拉着手回了家,进了家门,她便放声大哭起来。
“枇杷是怎么了?”三哥因身体不便并没有参加宴会,现在听到了声音隔着窗子在屋子里急切地问。
玉将军心疼地拍了拍女儿的头,“枇杷,别哭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可是枇杷的哭声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更大了。
杨夫人向丈夫和儿子摆了摆手,拉着枇杷进了厢房,由着她趴到了炕上痛哭。自己也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枇杷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哭,磕了碰了至多哭上一声就罢了,到了大一些,就更是整日都笑着,特别招人喜欢。后来家里出了事,她更是努力将欢笑带给家人。
现在她哭着成了这样,真还是第一次呢!
枇杷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才在母亲的轻轻抚摸中慢慢停了下来,却不肯起来,只依在杨夫人的身上。
“都过去了。”杨夫人低声劝慰着。
“娘,我差一点就害了爹三哥和你,也差一点就害了木朵她们。”
“这事不怪你,”杨夫人道:“谁能想到陈婉能这样坏,竟然敢撺掇公主想把你送到突厥去,而乐安公主也这样自私,只想着要你为她卖命呢。”
“可是我还是上当了。”
“但是你还小,谁小的时候没上过当呢受过骗呢?”
☆、第39章割袍断义
乐安公主的车驾将于今天离开,父亲也会继续护卫公主北上。
玉枇杷本应该一早起来准备送行,但是天亮后她依旧躺在自己的小屋里轻轻地把玩着那把乐安公主送的小扇子,神情迷离。
自从昨天哭过之后,玉枇杷一直就是这个状态,就连夜里,她也几乎没睡,每次刚刚神志有些模糊,直接就进入了梦境,而那梦境就是乐安公主逼着自己带着小伙伴们和亲的场面。
而她的心便如擂鼓般地跳了起来,人也就彻底醒了。
刘嬷嬷一早叫她起来,见得不到回应便去了正房。
随后父亲走进了厢房,逗笑着说:“枇杷,别担心了,我这就去把乐安公主送到突厥王庭,她再也回不来了。”
玉枇杷想笑,但却还是没有笑出来,她心里就是难受,再见不到乐安公主也不能让她舒服一点。
父亲见女儿不吭声,便又笑着说:“等父亲回来,就带枇杷去猎虎,好不好?”
以往枇杷最喜欢打猎,特别是到深山里猎虎,但是今天的她一样兴致缺缺。
杨夫人这时也进来了,上前摸了摸枇杷的头说:“多躺两天歇歇也好,一会儿你父亲走的时候让你三哥送送就行了。”
枇杷就这样一直躺着,听到院子里母亲和三哥为了父亲出门而打点马匹行装的声音也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木轮车发出的“吱呀”进了枇杷的房间,原来三哥进来了,在她的旁边问:“你心里特别难过其实不是因为害怕你要被送到突厥,而是因为乐安公主骗了你。你对乐安公主那样的关切,如果她直接对你说要你陪她去突厥,你其实能答应的,对不对?”
枇杷只是知道自己难过,但是她并没有认真分析难过的原因,或者说她消沉得没有心情去分析,但三哥的话马上引起了她心灵的共鸣。是啊,当意识到乐安公主在背后算计自己时,完全打碎了她心中最神圣的感情,她是出离愤怒的。
假使乐安公主将她的心意如实在告诉自己,并且说希望自己陪着她去突厥,那么自己不但不会生气,还会认真地帮她想办法,甚至也许真会陪着她去突厥。但是她不应该与陈婉设计自己,逼自己答应她们!
“除了乐安公主辜负了你的友情,你其实也为自己的失误而难过,只是两个内宅的女子,却使你完全失去了对事情的掌控,你心里也不甘,是不是?”
是啊,枇杷一直觉得乐安公主很可怜,又从来没有把陈婉放在心上,但是正是这两个看起来一点危害都没有的人,将自己推向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