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吕迟点头,不耐烦的应下。
吕朱氏又问,“宫宴上头可仔细看了各家的小姐?”
吕迟有些茫然不解的望着吕朱氏的脸,“我看她们做什么?”
旁的都机灵,偏这男女之事便愚钝起来。
吕朱氏嗔视了他一眼,怪道,“傻孩子,撇了宫宴,平日哪里还有让你们见面的地方?中意谁喜欢谁只管告诉娘亲便是了,哪个是咱们娶不回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吕迟才算恍然,原来说的是娶妻的事情。
娶妻生子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给吕朱氏一双美目看着,吕迟经不知怎么生出一股子不知哪儿来的心虚来。看见姑娘家半点儿感觉都没有,然而看见秦王就想捏他的屁股这个算不算中意?
吕迟自己这会儿其实也想不太明白,低下头去思索片刻没说话。只怕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要给吕朱氏吓得晕过去。
吕朱氏见他不说话,又眼见着他的面颊微微泛红,便以为他的确是心有所属却不好意思说,当下便不追问,只笑着摸摸吕迟的肩头,再次嘱咐,“多带几个侍卫,出去可别乱跑。”
别了吕朱氏,便奔向了城门口。城门口施粥发被的地方不止一处,宰相府里的摊支在中间,有五六个家丁帮着。灾民不少,模样狼狈又面带热切的排着队伍。
吕家摊子上架了三大口锅,两处是吕平吕修两兄弟管着,还有一处便给了家丁。吕迟一下马车,顺理成章便将家丁挤去了一边,给吕朱氏派来跟着他的果然有十余个侍卫,个个带着刀,凶神恶煞像阎王。
吕平吕修见他来也高兴,一个问他明天还来不来,一个同他说这粥兴许要施到晚上。
吕迟浑不在意,反而觉得满身松快,“我现在可不想回去。”
昨天那一遭后,他现下看见院子里的丫头们就觉得不自在,只愿在外头多呆一会儿。因着这个他就有些实在不懂书里记得那些沉迷女色,后头误了国的君王到底沉迷的是什么?
他没有说明白缘由,吕平与吕修倒像是知道的。早上去春熙苑请安的时候多多少少听见老祖宗提到些许。
特别是吕修,他性子直楞些,这会儿一边勺粥一边扭头问吕迟,“哥哥院子里的,你都不喜欢吗?明兰与明柳我看挑不出错处啊。”
他说的随意熟稔,明明才十四岁,语气间却仿佛还大吕迟几岁的样子。
吕迟斜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你倒是懂?”
他反问的这一句语气怀疑,吕迟以自己代入,自然不觉得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会懂些什么。
却不想吕修点了点头,压低声音凑到吕迟身边,带着些自得道,“我上两个月就开窍了。”
吕迟讶然的看向吕平,见他竟也是一派自如的模样,便知道两个人的情形铁定差不多。他手上的粥勺一松,抿着唇一人一下给了两个弟弟一个脑瓜崩。
他面上端着,又听吕迟吕修哎呦哎呦认了错,不敢再提,然而吕迟心里怎么想怎么气闷,竟给两个弟弟赶在了前头。另者说,他又不是不想,只不过从来都伺候着他的人入他的帷帐也太古怪了些。
如若来个秦王那样的,吕迟正发愣,面前几步远猛地掀起一阵吵闹,将等待施粥难民队伍里的宁静打破。
“求求大贵人,活菩萨,帮我瞧一瞧我妹妹的病吧!”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人满脸泪痕猛扑过来,还不等靠近就给家丁一左一右的架住了。
一路上饿着过来的,哪儿有什么挣扎的力气,眼见着就要给人抬走,周围的难民眼皮也不抬,只殷切的等着粥到自己碗里。
“哎,怎么了?”吕迟发声问。
家丁动作一停,那青年循着这空档猛地扑到地上,连连磕头,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官话道,“公子,是我家妹妹,路上染了风寒,发热了好几天,如今快不行了,求求您再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李立在各个施粥处看过,这家是面目最和善的,特别是最后来的这一位,面目长相好似神仙,举手投足也是出尘飘逸,想来必定是个心善的。他的妹妹没法再等,是以碰碰运气也要过来的。
“将人抱过来。”吕迟道。
李立连连道谢,起身飞奔回去抱回来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姑娘。这年纪本该是圆圆胖胖的时候,可那小姑娘瘦的下巴尖都显了出来,双目紧闭面庞潮红,实实在在看着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