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听起来像是颜漠的声音,可是她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极度的困倦让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南昭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个满是腌菜坛子的破营帐里,脑袋上放了一块浸了冷水的帕子,大约是为了降温的作用,旁边是一碗散发着苦涩味道的汤药。
此刻她全身酸痛极了,可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拿下头上的帕后子,看到是阿妈为她做的手帕,也不顾得湿冷,一下就将那帕子塞进自己的怀中,然后费力的向门口处走去。
但还没走几步,她就又走回来,端起柜子上那碗冷掉的汤药,一口气就喝了下去,汤药虽然苦涩,但滋润了她干渴的喉咙,顿时她觉得有了些力气。
来到门口处,刚想要推开门,就听到门外有士兵的声音传来:“不许出来!”
她无奈,又只得走回到干草铺成的床榻上。
喝下去的汤药开始发挥作用,她又蜷缩到一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南昭觉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她扒开衣衫,看到上过药的那些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
只是脚踝处被有被脚镣新磨出的血痕,不过看起来,昨夜似乎有人为她上了金疮药,此刻也不再流血,想到今天还要戴了脚镣步行,南昭从粗布单子上扯下一块布来,撕成条状,包裹起自己的脚踝,又试着走了几步,觉得不再被脚镣磨到,才放心许多,若她一直受伤,怕是不会有机会逃跑的。
这时候,门外把守的士兵粗声呵斥道:“出来,要走了!”
南昭从营帐里走出来时,看到四下里都收的差不多了,少了一条胳膊的郝伯,带了几个人来收她住的营帐,她忙上前帮忙。
待收拾好后,趁没人注意,郝伯将一个馒头塞到南昭手中,悄悄说道:“孩子,吃吧,这是我专门给你留的。”
握着尚有余温的馒头,她感激地说:“谢谢你,郝伯。”
就在南昭转头打量整装待发的队伍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营地不远处,有昨天遇到的那些流民,他们也都起身,准备进发。
“郝伯,这些人昨天就宿在了军营附近吗?”看到那些人,南昭情不自禁地发问。
“是啊,这些老弱病残,最怕遇上戈壁滩上的狼群了,宿在我们的营地附近,晚上的至少不用怕被狼群给吃掉。”郝伯无限唏嘘地说道。
在南昭打量他们的时候,那些人也在打量着她,其中有一对母子,南昭记起来,自己昨天丢了水壶给他们,此刻那铜皮水壶,就挂在孩子的脖颈上。
看到她的时候,孩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叽里咕噜地冲着她边挥手边说话,南昭听出来这些人说的是达昂族语,达昂人住在草原上,那他们该是知道这支西唐队伍要去凉州,打算跟了队伍一起走出戈壁滩。
她懂一点达昂语,是父王曾经教过的,父王强巴土司精通霍尔语和突厥语,还会依族和达昂族的语言,就连和阿妈生活久了,他也学会了一些汉语,南昭也继承了父王的语言天赋,此刻虽然不能完全听懂那小孩子在说什么,但大概的意思,她是懂的,那孩子在感谢她昨天拿了水给他们。
于是,南昭也用达昂语高声回说:“不用谢!”
看到她能懂自己在说什么,孩子高兴起来,挣脱开母亲的手,向着南昭,边举着水壶边跑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再靠近,格杀勿论!”
南昭回过头,看到已经有士兵,对着那孩子,举起了上弦的弓箭。
她心中一惊,忙向那孩子喊道:“回去,危险!”
孩子听到后,一下止住了脚步,在距离南昭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