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中负责投掷炸弹制造混乱,这个任务是九死一生的任务,能不能逃,就看他的炸弹了。
“不能在连忙港,那就在上海吧!”
“上海?”
雷强不由一愣,而马龙飞回答,
“要说,什么地方会让李子诚觉得安全,恐怕也就是上海,整个江苏都是李氏的天下,上海也不例外,不过上海有各国的租界,那里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李子诚的秘密警察即便是渗透到那,也很难掌握整个上海,不过,因为上海也勉强算是他的大本营,所以,他身边的保镖自然会有到家的感觉,到时肯定会放松警惕,而且……”
飞快地瞥了雷强一眼,马龙飞又补充道。
“宋总理,就是被袁世凯刺杀于上海,若是……若是李子诚再死于上海,到时全中国肯定想是袁世凯干的,江苏陆军到时肯定会起兵为李子诚报仇!”
马龙飞在提到起兵时,整个人变得亢奋起来,实际上这正是整个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借助李子诚之死,煽动起一场内战,从而为“第三次革命”创造机会。
“一件一件来,现在,我们有大量的具体工作要做。我首先想知道的是,你们是否在原则上同意这个主意,在上海动手!”
马龙飞和宋哲平对视了一下,又都转向雷强,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
雷强坐在高背椅上尽量向后靠去,
“老话说得好,知道的人越多,秘密就越保守不住。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按照日程来看,李子诚肯定要去上海,你们今天就乘船走,去上海,希望一切都来得急!”
最后,雷强似又有些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真可惜,李子诚是我们的对手,而不是……哎……为了国家,也只能如此了!”
“去京城!”
在广州的羊城饭店内,李子诚看着手中的电报,整个人到是一愣,尽管,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未免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经略使,咱们不是一直都在等着这个电报吗?好了,有了这封电报,现在到京城,距离补选结束还有一个半月,按正常的程序,您要先婉拒,然后大总统再发电,差不多就是十五天,十五天,足够您再去两个省,这样的话,南方各省也就差不多跑完了,这样的话,至少能拿下一大半的议席。”
此时张一麟显然没有留意到李子诚的脸色的变化,事实上,李子诚这会却是在考虑着另一件事,另一件把一切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那个计划已经实施了一段时间,而在过去的一段时间中,已经隐约的释放出了一些消息,就像袁世凯发来的电报一样,一方面固然是以国事为由,而另一方面却隐晦的指出,自己身在广东并不安全,所以劝自己尽早飞往京城,共商国事。
而这样,一来可以保自身之安全,二来可给给国民一个交待,可以说是两全齐美。但是袁世凯不知道的是……就像张一麟同样也不知道。
“嗯,仲仁。还有太炎,我叫你们来这里是因为我完全信任你们对事业的忠诚和你们保守秘密的能力。另外,这个计划必须有你们的积极配合。仲仁,你作为我的秘书……”
看着眼前的两人,李子诚的身体微微前倾,在他们的惊讶之中,李子诚吐出那个计划,在话声落下的时候,张一麟和章炳麟两人都被这个计划给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计划。
“经略使,你这是……”
“冒险?”
打断张一麟的话,李子诚摇摇头。
“但我认为,这个险是值得冒的,要知道,如果计划成功的话,整个国家都可以从中获利,相比于国家、相比于民族,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李子诚的脸上浮现出殉道者表情,同样的还有浓浓的坚毅。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章炳麟终于开了口:
“可,您要知道,如果失败或是有什么差池的话……”
“我们国社党,从来不以革命党人自居,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就是革命党人,”
此时李子诚用平静地言语回答道,
“为了实现我们的信仰,我们可以牺牲,我们可以付出,我们的纲领,同样要求我们每一个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如果……”
稍做沉默,李子诚看着张一麟说道。
“当我们要求所有的党员为信仰牺牲的时候,作为党的领袖,我希望,我是国社党殉道第一人,这即是光荣,同样也是使命!”
殉道者!
如果说之前张一麟和章炳麟不知道什么是殉道者的话,那和现在,他们却看到一个殉道者,此时那位殉道者就坐在他们的面前。
“我们的的事业要求我们去为之付出、为之牺牲,所以我必要这么做,而这在另一个方面来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我们必然能够在未来的谈判中,掌握某种主动权,首先,利用全国的责难,迫使袁世凯在国务院权属上作出让步,而且是重大的让步,你们知道的,即便是我们现在去北京,袁世凯至多只会把教育部、农商部、司法部交给国务院,至于其它,他还会抓在自己的手中。那时候,我们即便是到了京城,想取得成功恐怕也很难,所以,我们要借这个机会削袁世凯的权!”
在绝大多数时候,李子诚通常都安静地待在幕后,他很少会直接做出什么决定,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对历史的了解上,尊重幕僚的判断,然后结合他的意见,作出最终的决定,但这一次,却不同,这一次却是他完全甩开幕僚单干。现在他凭自己的本事,以一个领导者的形象出现,给他们留下了殉道者的精神以及精明果断的深刻印象。
而这在某种程度上,正是一个领袖所必须具备的素质之一,可以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张一麟和章炳麟真正成为了信徒,李子诚个人的信徒。
“而在另一层次上,在成功削减袁世凯的权力之后,我们还可以借机进一步打击革命党人,袁世凯只是我们的对手,因为我们都是在政治舞台跳舞的舞者,谁也不希望把这个台砸了,可革命党人不同,他们本身就是一穷二白,自然也就不会爱惜舞台,为了赢得走上舞台的权力,他们会不惜砸烂舞台,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革命党人算是我们的敌人!”
在道出这番话时,李子诚的心中多少有些无奈,事实上,以革命党人为敌,本身就很无奈,可却又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自己需要的是稳定,一个稳定的国家,才能谋求发展,如果革命党人选择政治层面的斗争,没问题,自己会给他们创造条件,偏偏,在宋教仁死后,革命党就已经被激进派所主导,暴力革命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而在暴力革命中,被摧毁的却是整个国家的未来,而这是绝不能被接受的,所以,为了全中国的未来,自己只能选择在上台之前,彻底击败他们,为未来的发展赢得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
为此,即便是酿造中国的“国会纵火案”也在所不惜!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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