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特有的有睦发灰、发暗的云块,在风的吹动下地从北向南移行,阳光暗淡,天气阴冷,给人们一种荒凉寥落的感觉。/www.QΒ5.cOm在枯黄的树林里,鸟群惊惶地叫唤着,惊惶地飞来飞去,成群成群地从一个村庄、一个树林,忽然飞到另一个村庄,另一个树林里去,接着,又从那个村庄,那个树林,飞到远远的村庄、树林里去。
这是深秋初冬的时节。高粱、玉米、黄豆已经收割完了,枯黑的红芋藤子,拖延在田里,象是一条条长辫子。农场上大大小小的一堆堆高粱秆、豆秸,寂寞地蹲伏在那里。听不到鸡啼,看不到牛群,赶牛打场或者进行冬耕的农民们悠扬响亮的咧咧声,也一段时间听不到了。
战争改变了地方。
一具具尸体,散落在田地间、树林中,这些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尸体大都是朝着前倒下的,也要朝着后方倒下的,黑色的乌鸦在尸体中间跳动着,一棵树上,数十只乌鸦用它们黑色的眼睛注视着这片满是尸体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炮击,惊走了在尸体中间跳动的乌鸦!
在这个鲁苏两省交界的地方,自太平天国之后,最大规模的战役已经开始了,在一天一夜的战斗之后,第二次进攻又一次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打响了。
这第二次进攻,相比于昨日的进攻十分猛烈,这一次,第一军施展了他们的全力。而掩护的第一军进攻的陆军舰空队,同样也投入了全部力量掩护第一军的进攻,十架、二十架、以至三十架一批一批的飞机,从黎明到黄昏,不停地在日军阵地上空盘旋、轰鸣。
一枚枚航空炸弹、凝固汽油弹不断的地朝田野里、战壕集中的所在和树林里投掷,一个烟柱接着一个烟柱,从地面上腾起,卷挟着泥土扬到半空,一团团地狱之焰不断在日军的阵地周围升腾郑,吞噬着它所能触及的一切。
而炮兵的炮击,甚至比飞机的轰炸还要猛烈。有时候炮弹象雷暴雨般地倾泻下来。房屋、树木、花草,大地上的一切,都在发着颤抖。
在前进阵地的战术里,阎化采和他的一个班的战士们,守备在战壕的掩蔽部里,已经半天了,他们是在凌晨时替换在夜攻中打残的第十六混成旅昨天一夜的进攻,十六混成旅付出万人的伤亡,两个团长,枪毙一个,阵亡一个,才换来了这条日军的战壕。
阎化彩看一眼身边的兄弟们,他们和他一样,都是出自湘潭在这场进攻开始后,他们是一个手榴弹都没甩过,步枪更是一枪没发而今天晚上的进攻,每个人的步枪子弹每人补足了一百二十发。
尽管炮声隆隆,但此时整个战壕内却是一片寂静,这些士兵们尽管已经经历了战火,但此时,他们还是忍不住生出一丝惧意,或者说是因对生的渴望,本能生出的恐惧。
“擦好刺刀,晚上刺刀比枪好用!”
阎化彩一边擦着刺刀,一边对兄弟们说道第五旅或许是第一军中战斗经验最多的一支部队,相比于其它军队,他们有令他们自豪的地方,他们曾经在野战中全歼了日军差不多一个大队,他们曾以伤亡百人的代价,夺下一道日军防线。
而今天他们将跳出战壕,再一次和日本人拼命。
擦着冲锋枪的李悟本眨眨红红的眼睛,向班长望望,嗟叹了一声,早晨上来的时候,他被阵地前后的尸体吓到了,他没想到打仗能死那么多人,那会战壕周围甚至都没有下脚的地方,即便是现在,这战壕内依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觉察到兄弟们的情绪似乎不高,阎化彩便把他手里的刺刀,在掩蔽所妁土墙上刺了一下,说道:
“兄弟们,咱们是堂堂中华民国中央军,咱们出湘是为啥,就是为了和日本人拼命,咱们的刺刀、子弹都是他娘的给东洋人准备的!拿刺刀戳他姥娘、拿子弹打他老娘!丢姥姥的,咱们怕个啥,怕个啥,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打,咱们打打出一个强国,到那时候,洋鬼就别想在咱们面前得瑟!”
正在说着,一枚由飞机投掷的重磅炸弹在离他们百米的地方,轰然炸裂开来,他们蹲着的掩蔽部顶上的泥土,“哗哗沙沙”地震落下来。
又是一批飞机离开了,日军第联队的阵地被炸成一片片焦土。
在飞机离开之后,战壕内躲避轰炸的日军官兵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没有传说中的“地狱之焰”,都是重型炸弹,还好、还好···…
在官兵们庆幸的时候,掩蔽所里,吉川手中拿着的望远镜明显是双筒望远镜拆开拆成的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在凌晨时分被支那军夺走的阵地,他的脸上尽是凝重之色,昨夜支那军的进攻的,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疯狂,那些支那军像是悍不畏死的木头一般,不断的冲锋着,借着炮焰,他能清楚的看到,为了驱赶部队进攻,支那军甚至在阵地上设置了机枪扫射那些企图撤回去的人。
“疯了!支那军真的疯了!”
在掩蔽所内,第二中队中队长市川似乎还没有从凌晨的震惊之中酲来。
“联队长阁下,我们三个人才有一支步枪,而且几乎没有大炮,照这样打下去,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阻挡他们,就是这样耗,他们也能把我们耗死。
吉川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看了眼手下的市川,摇摇头说道:
“为了日本皇军的荣誉,我们必须要打下去,绝不能后退一步!”
“那……”
市川突然抬起头来,双眼狂热的盯视着联队长。
“联队长阁下,请您批准我们,今晚向支那军发起反攻,像个军人一样战死吧!”
而吉川却垂下头,半晌才说道。
“士兵们已经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
“可以让他们从尸体上割肉吃,然后像个军人一样死去吧!”
夕阳西下,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际每一个人都知道,进攻要开始了,在白天的轰炸和炮击之后,剩下的就是夜间的进攻了对此,无论是第五旅的士兵或是日本兵,都再清楚不过了。
吴佩孚看着眼前一个营的兄弟,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系着手榴弹袋,四枚手榴弹无一例外的露出拉火绳,他们或是提着步枪,或是佩带着冲锋枪。
这是第五旅的奋勇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日军的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为全旅突破日军阵地创造条件。
作为一旅之长,他绝不会像曲丰同那样,拿着兄弟们的命去硬打硬冲,白天他顶住了司令部的压力,甚至不惜和司令在电话里吵了起来,日军的顽强远超过他们的想象,面对集团冲锋日军的机枪尽管有限,但排枪的杀伤却不逊于机枪,第十六旅打下一条战壕可一个旅也打残了,面对那群用牙咬,也要咬死一个的敌人,硬冲实在太过不智。
最稳当法子,就是组织奋勇队,攻敌一点,撕开防线,奋勇队在全旅征召的志愿者,虽说征召是不是争先恐后,但志愿者总比强选的要好至少他们都有了必死的觉悟,不用长官们用枪在身后顶着。他们每个人脸上带着的并不是对于死亡的畏惧,而是一种慷慨赴死的平静。
“兄弟们,废话我就不说了,司令限令今夜十二时之前夺下日军第二道防线,十二时之前夺不回就要我的脑袋!现在由你们组成奋勇队,撕开日军防线,为全旅总攻创造机会,兄弟们先行一步······”
最后,吴佩孚瞧着眼前的奋勇队队员。
“至于兄弟们的身后事,请兄弟们放心,江苏这边已经许下了,阵亡者20大洋抚恤,······这碗酒,敬兄弟们!干!”
说罢,吴佩孚便把一碗酒喝下肚,站在空地上的五百六十三名奋勇队官兵同时举碗喝完酒后,狠狠的一摔瓷碗。
擦去嘴边的酒水,双眼通红的孙明湘朝旅长行了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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