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强先生,有时候,人总得去做他们并不愿意做的事情!”
现实就是如此!
心下感叹之余,何海鸣把视线朝着车窗外投去,望着那一块块套种的棉田,整个人便陷入沉思之中。
“爹,算算时间,那群国民党人也快到连云了!”
在居仁堂内,刚从府外回来的袁克定有些担心的说道,和袁世凯不同,在他看来,即便是那些国民党人有的在“民族大义”的感召下回了国,可他们仍然是乱党,而现在这些乱党又去了连云,这居心不可不谓之叵测了。
瞧着儿子那副紧张样,袁世凯在心下有些失望的长叹之余又向儿子交了底:
“克定,咱们一直都有一个大敌人,那就是国民党,嗯,应该叫革命党。胶澳事起后,孙黄分裂,黄兴等人回了国,现在孙文还留在国外,他们随时都会伺机报复,这次还和日本人勾搭在一起,可以说,有此一事,再加上以黄兴为首的国民党中的军系人物纷纷回国,孙文等人至少在短期内算是不足为惧了!”
袁世凯在说出这番话时,面上带着些得意,胶澳事变带来的效果是难以估量的,至少在打击革命党上,可谓是远超十个师,现在举国上下,谁人不知革命党人勾结日人,意欲为其傀儡,可谓是民国之石敬塘。
“爹,虽是如此,可也不要小看了革命党,他们的力量还是很大的!”
袁克定的话却没换来袁世凯的赞同,袁世凯只是摇头说道。
“革命党的力量是很大,可他们却忘了,现在举国可谓是人心思定,孙文的二次革命,为什么举国皆赞同中央,原因就在于人心思定,商人无意输饷、士绅不予支持,这革命如何能成?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人心,你爹我当年是靠着人心,重回中枢,出任总理大臣,又靠着人身成为了这大总统。这国内各界的态度怎么样,你清楚吗?”
爹的话倒是让袁克定一愣,在他看来,当年爹是靠着“北洋军”怎么今天又扯到人心上了。“大致了解一些,爹说人心思定倒也不假,各界虽说无意反对胶澳之事,但却也希望胶澳事变能尽快平定·自欧战爆发,国内经济大为好转,报纸上●提到,一些工厂刚一开工,利润即超往年同类工厂数倍,两月之利可抵过去一年之利……”
在袁克定谈起此事时,袁世凯含着雪茄想了很久·然后才开口说道。
“若是没有李致远的先见之明,又岂有那些纱厂、织厂、面粉厂的大获其利,这次不知有多少人对他是承情不尽啊!”
父亲的称赞却让袁克定的眉头一跳,接着他又不无轻蔑的说道:
“他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当初想多卖机器,谁曾想却碰到欧战,这承情,也是承老天的情啊!”
“你啊!”
摇着头·叹着自己这儿子脑子还没开窍,袁世凯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再缓缓地吐出来。
“要是你能有李致远两分之能·你老子我也不会······罢了!承情不尽是好事”
先前的训斥让袁克定神情有些窘迫,又听爹说商人对其承情是好事,反倒有些糊涂了。瞧见儿子没弄明白自己的意思,袁世凯便皱眉解释道。
“嗯,现如今,举国人心思定,若是胶澳事变有得妥善解决,既便不由政府引为,面实业之暴利,举国上下必将大倡实业·而举实业又需时局之稳定!”
袁世凯的左手在沙发上轻轻地拍了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到那时,人心思稳,就可为我所用,明天,这报纸上会登出我同日本公使的谈话·那日置益想行反间计,你爹我就借他的手,施这个反间计,回头你去找些人,请他们专门写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文章,也在报上登出来。”
“是!”
虽说还不明白爹要用的是什么法子,但袁克定还是恭顺的应了下来。
而袁世凯又在沙发上拍了一下。
“大家常说,那个什么借刀杀人,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刀不一定非要是钢刀,文刀也能杀人,文刀杀人,要借势!”
瞧见袁克定一脸迷茫状,袁世凯的眉头一皱,他这榆木脑袋就是不开窍啊!
可这会袁克定却是兴趣大增,便有些疑惑的问道。
“爹,这借文刀杀人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
虽说恼着儿子榆木脑袋不开窍,可袁世凯却并没有解释,有些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去悟出来的好,别人教的总赶不上自己个悟出来的。
“这件事,你好好办,看看找几把好文刀!”
见爹无意解释,袁克定明白爹是想让自己悟出其中的道理,于是便点头应道。
“我想这事叫杨皙子去做。”
在他认识的人中,论起文笔来,最好的也就是杨度了。
“杨度这个人书呆子气太重,不过倒是一把好文刀,他能体会其中的意思,也知道如何去办这件事,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干。”
“他愿意干。”
一见自己的推荐的人选得到赞同,袁克定便兴奋地说道,
“杨皙子的书呆子气是重,但他的官瘾更重,而且他对李致远一直怀恨在心,自然愿意当这把文刀。”
见儿子多少开了些窍,知道看人了,袁世凯便笑了笑说道:
“杨度这个人聪明是聪明,但有点聪明过头了。情绪易波动,兴致来了,热得可以烧开一壶水;兴致去了,冷得可以结成一块冰。杨度其人偶尔用用可以,不过他不是什么大器之材,更谈不上是栋梁之材,也就是幕僚之能吧!”
在用人、看人上,袁世凯的眼光一直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而这也正是他希望袁克定能学会的。,
“父亲教导的对。像杨皙子这样的人才多得很,栋梁之才岂又能轮得到他。”
生怕淡了爹对自己的好感,袁克定又继续说道,
“若是单以栋梁之材,那李致远倒算是栋梁之材?”
“嗯,你能看明白这点就不错了,人才和栋梁之材不同,前者为人,后者为用,杨度非用之材,这件事,我不便出面,这事由你去办,你放手让杨度去干,他明白我的意思,也知道怎么去办,火弱了、过了,都不合适。这点你明不明白?”
袁世凯盯着儿子吩咐道。
袁克定没有父亲纵横捭阖的才具和吃苦耐劳的习性,却学到了父亲机巧权诈翻云覆雨的手段,对父亲的这个吩咐他自然心领神会,忙说道。
“父亲考虑的是。这件事,父亲完全不要出面,由儿子指使杨皙子、梁燕孙他们去办。到时候,父亲您就只管着在一旁看这文刀如何杀人就行了。”
“克定,你还是没明白,不是文刀杀人,而是文刀卸甲!”
“是!孩儿明白了!”
父子俩促膝而谈谈了大半夜时间,直到最后,待袁克定离屋后,袁世凯却看着满天的星斗,似自语的说道。
“致远老弟,本大总统可是在京城对老弟是翘首以待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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