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现象,据他的观察,主要原因是华商各自为战,被洋人控制了价格权。因此,他决定靠自己的财力,与之一博。另外,还有资讯显示,在过去的两年里,欧洲农业遭受天旱,生丝收成减产。
正是基于这些判断,胡雪岩才决定出手,高调做庄,为了不使茧价受制于洋人,他几乎就是以一人之力挑起了与洋商的蚕茧大战,……”
听着方之玉缓缓道出胡雪岩与洋商的蚕茧大战,尽管未曾目睹,但李子诚却能想象出当时的惊心动魄一幕,同样也不禁对胡雪岩生出景仰之心。
而穆听着方之玉的话,整个人却陷入沉默之中,胡雪岩的失败根本就是前车之鉴,若是……但,了解李子诚的穆知道,如果没有胡雪岩的失败,或许还有说服他放弃这个打算,可现在有了胡雪岩的失败,他只会……
“……每每想来,实在是可惜至极,若非……哎……”
方之玉发出长叹时,李子诚却挺了挺胸膛毅然说道。
“胡雪岩败了所以,中国生丝的议价权还在洋商手里,所以,我们才要争上一争,而且我们必须要赢,也只能赢,否则……”
用力一拍桌子,李子诚的神情变得极为严肃。
“没有否则我们一定能赢”
“可……董事长,保护本国产业应是政府的责任,由一名商人只力挽狂澜,对抗全体洋商,风险之大,自胡公之后,又岂有人敢于再试。胡公虽悲壮,但……”
“我敢”
李子诚的坚持,在穆的意料之中,敢为天下人不敢之事,这是他的脾气,越这么说,他反会越坚持自己的决定,方之玉的劝阻根本就是适得其反,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
“致远”
突然转变称呼,穆这会是用朋友的身份提出建议。
“既然你决定了,而且这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咱们自然要干”
不顾急的直打眼色的方之玉,穆又继续说道。
“可问题是怎么干?”
不待李子诚回答,穆接过自己的问题。
“像胡雪岩那样,直接收购蚕丝,肯定是不行,那是赌,那是比,赌的是运,比的是银子,赌性的太大,非致远所喜好,所以我觉得,咱们一开始,就像你先前说的那样要控制丝价”
在提出建议时,穆在脑海中慢慢的按照先前李子诚指出的那条路子,把自己的想法勾勒出来。
“咱们要联合国商拥有的缫丝厂,达成一个供货同盟使得他们只向我们公司提供生丝从而切断洋商收丝”
“可他们凭什么答应我们”
方之玉的口气稍微转弱地问道,正是因为华商各自为战,才使得洋商轻易夺得中国生丝订价权。
“机械,咱们公司最有力的一张牌就是机械,向那些缫丝厂提供机械设备,用贷款、用分期,先把他们拉入咱们的阵营……”
话语稍顿,穆沉默片刻又补充道。
“如果我们能帮助国内丝商打开海外销路,便可以用统一出货的方式,使丝厂跳过洋商代理,这样便可以用外国人钱的去打击洋商,”
“嗯从代理外贸做成直接外贸,这是个办法”
认同的点下头,李子诚明白这其中的区别,中国商品一向都是由洋商利用国商不懂国际贸易,通过在华洋行采购再出口,做代理贸易的洋行自然要抽佣,而这“佣金”的来源就是靠他们压低采购价,最终吃亏的还是国商。
“这个法子不错,日本都是通过大会社直接出口,少了一个环节,自然少了一个环节的费用。”
“但,这还要考虑到几个问题”
方之玉刚一赞同,穆便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洋行代理中国商品,他们有几个优势,一是他们在欧美的商业网络,当然这个可以派人去开拓,反正都是做生意,只要是正当生意上的事,就没什么难事,再就是他们有运输上的便利,生丝是季节性宗高值产品,所以都是搭货运输,而中国对外海运全为他国航运公司所笼断,如果他们的在这方面卡脖子的话,若是没有船运公司……”
“没有船运公司为咱们运货?”
先是冷笑着,然后李子诚又慢条斯理地说道。
“还别说,我还真不怕,反正咱们不是已经建了商轮学校吗?拿生丝什么的练练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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