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少代中国人的期望,多少国人为之付出了自己毕生精力甚至于生命,一代代中国人都努力的去寻找这个答案,自以为找到了。
但是直到百年之后,人们却依然迷茫着,似乎答案依然很遥远。
答案!
那个答案究竟是什么?
回过头来李子诚看着一直在那游说着自己杨度,将手中的烟蒂狠狠的按灭于烟灰缸中。
“皙子先生,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让中国实现富强?”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自己,到底什么是答案呢?近乡情怯,或许正是知道自己即将踏上这个时代中国的大地,自己才会产生这种想法。
“少一点争论,多干点实事吗?”
猛的听到这个问题,倒是让杨度微微一愣,随即用之前李子诚偶发一言作了回答,话虽短,但杨度却明白他说是事实,中国从不缺以嘴旁观之徒,但却没多少埋头实事之人。
见杨度用自己的话语回答了自己,李子诚无奈的笑笑,可不就是这样吗?只要人人都去干点实事,中国……
望着大海的尽头,那里……那里就是中国了,一个自己最为熟悉的国度,同样对自己而言,那里的一切又都是陌生的。而现在自己自己即将到达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开展自己的事业,或许应该说是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
眉头紧锁着,过去人们常说近乡情怯,现在自己不正是这样吗?对于未来,李子诚发现自己却是如此的迷茫,甚至于在自己二十三年生命之中,也未曾有过今天的这般迷茫。
“杨先生,我会从青岛下船!”
尽管杨度还未挑明来意,但李子诚却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什么大总统的殷切期盼,什么求贤若渴,说白了,是为自己的银子。
如果自己从那边,会不断有人给自己上课,说什么“袁氏意欲篡夺革命果实”之类的说教,这一类的说教自己已经学习了几十年,现在已经无需再去学习。
“……我会从青岛下船!”
只听到这句话,关振铭的唇角一扬,便无意再听下去,剩下已成定局,选择革命党人?任何稍有远见之人都知道,选择革命党人意识着什么,现在的中国是袁世凯的天下,一但获得了的李子诚的资助,那些本就不甘将大总统之位拱手相让的革命党人,又岂会似现在一般甘心螭伏于野,若是那样,只怕中国最终又变成了血流成河的枪炮战争。
更何况李子诚他又岂会不明白,得到袁世凯的支持,便意味着未来他在中国行事经商的事半功倍。
“铁路、钢铁厂……”
反复在心底沉吟着这两个词,关振铭缓步走下楼梯,这一次他并没有去甲板,而是直接去了三等舱,拥挤的三等舱内一股混合着劣等烟草和脚臭、汗臭等的气味弥漫于空气之中,走到自己的舱铺内,关振铭仰躺在床上,眼盯着天花板。
“铁路、钢铁厂、铁路……”
每一次重复这两个词的时候,关振铭便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团火燃烧着,这团火燃烧的越来越旺,以至于他甚至都无法克制内心的这团火焰,只能任由他越燃越烈。
“李子诚啊,李子诚!”
放夜时分,大海又呈现出另一番景色。月光下的海面显得格外纯净和辽阔;而没有月光的晚上,在天光的辉映下,海便膨俄一气,深邃而美丽。
凌晨时分,船在青岛外海靠岸时,望着那岸上的灯光和港口内泊停的德舰,远远的看着那似乎小柏林的青岛,随众人一同下船的李子诚在心里一叹。
“胶州湾!中国的,却是德国人的!”
同样的一叹,同样从提着行李下船的关振铭的嗓间叹出,提着行李,在脚踏上青岛的大地时,关振铭不自主的回头朝着头等舱看了一眼。
“致远,那边我已经包了几节车厢,明天中午的车,今天我们可以先到饭店去休息一下!”
即将下船时,杨度的语中略带着一丝殷勤,但面上却难掩眉宇中的得意之色,在船上微探了一下李子诚,身旁的这个年青人在国内的无友无故,却让杨度看到了机会,必须要抓住机会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
“谢谢!”
道谢时,李子诚朝着身后的一阵人看去,那是自己从美国聘请的各行专家,他们将会帮助自己在中国建立一番事业,心下寻思着在左脚即将踏上青岛港的土地时,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市,李子诚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大吼一声的冲动。
“中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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