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多的伤疤。
这一刻,司镜几乎生出敬仰之心。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身上能有这样多的伤痕,却还活了下来。
这样的人,哪里像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或者说,他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才坚持下来?
“阿镜,看呆了?”高殷朝她勾勾手指,凤眼光华流转,“过来看更清楚。”
司镜垂目躬身:“殿下请入药桶,时间拖延会减缓药性,若殿下心不在此,我可安排其他人过来。”
真是无趣呢。
高殷挑了下眉,迈开长腿进入浴桶,水温高热,却能解乏,他许久没有这样舒服过了。
他双臂搭在浴桶边缘,啧了声:“这桶太小了,还是我府上的浴池舒服,要不下次换我府上,阿镜也来参观一下。”
到时候将她拉到浴池中,曲线毕露也能一饱春、色,看她还怎么保持这副冷面具。
“奉天监事务繁忙,殿下所请司镜难以答应。”司镜淡淡道。
她转身要离开,高殷却不干了,命令道:“不准走。”
司镜微微蹙起细长的眉。
高殷一只手拨弄着褐色药水,很不要脸的说:“你要是走,我就不泡了。”
他来就是为了她,她若是不在,他和泡在罐子里的蛤`蟆似得待在这里两个时辰有什么意思。
司镜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为难道:“殿下,微臣事务繁忙,请您谅解。”
高殷冷冷一笑:“不就是帮我父皇调制方子,你配你的,我不看,总之你不准走。”
司镜再三犹豫,看着高殷正色道:“微臣可以留下,只是恐怕顾及不到殿下。”
她做起事来一向认真,不受外界打扰,之前有一次林琅来找她,从早到晚自己也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实在愧疚的很。
她说这话也是告诉高殷,自己是不会理他的。
高殷倒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泰然笑道:“你留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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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如春的室内,赤、裸的英俊男子百无聊赖的呆在浴桶中,眉宇间被水汽染湿,阴沉郁色镀上一丝柔和,微翘的唇微开,一条细细的缝十足惑人。
这幅倾城男色落入几丈外的白衣女子眼里恍若未见,女子低眉颔首,细眉白肤,一双安静的眼如同青莲座上佛尊悠远的眸光,而且,她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没抬头看对方了。
司镜并未研究为高渊调理身体的药方,该避嫌的地方她自然会避开。
只是也不愿浪费时间,便开始研究师傅留给她的一样遗物。
黑色的舍利躺在她的手心,她张开天眼,清晰的看到上面有两条魂魄相绕,到底是什么情况能让两个人的魂魄同时存在一颗舍利子中呢。
这是师傅生前意外所得,临死之前务必要她妥善保管,弥留之际仍遗憾道:“莲华丹之迷我终生未解,不知阿镜能否有缘得窥天机,你要小心,此物亦正亦邪,不得滥用。”
“阿镜,你一定要坚守奉天监——”
“阿镜——”
寥寥数年,师傅一声声的呼唤已变得遥远而飘渺。
“阿镜!”雄厚的男声传至耳畔,点点水珠撒到她的脸上,司镜恍然从回忆中醒来,再抬头,高殷一脸沉郁,“我叫你听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