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夕就对文官不屑一顾的,加之现下朝廷正需要武臣出生入死、攻城掠地之际,自是气粗。
当下厉声道:“安朝廷,定祸乱,须恃长枪大剑,毛锥子有何用处?”史弘肇将那文人用的毛笔戏称为毛锥子。
文官班列里的三司使王章,一时气忍不过,插嘴道:“没有毛锥子,饷军财赋,从何而出?史公亦未免欺人了!”
史弘肇再要说什么,只听得黄门官一声唱诺:“皇上驾到——!”
两班文臣武将赶忙齐跪丹墀之下,三呼万岁,声震殿宇。
“好了,好了,众爱卿凭身。”坐上龙椅的皇上刘承祐倦怡的打了个哈哈,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众大臣的朝拜,并不时的拿眼偷瞅着立在一侧、手捧蟋蟀盒子的那个小太监,生怕他一不小心弄翻了盒子,伤了自己盒子里的“骠骑大将军”。
随即黄门官宣道:“有本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话音刚落,枢密使杨邠出列道:“启奏陛下:圣上钦派的平三叛的将领,出师不利!
“夔州指挥使尚洪迁,在攻克长安一役中,被赵思绾部斩杀;澶州节度使郭从义、客省使王俊二人因洪迁战死,畏缩敛兵不进;邠州节度使白文珂,逗留同州,停滞不前;新授凤翔节度使赵晖,到了咸阳,竟也按兵不动。
“几路兵马均是你推我诿,延宕不前。叛军现已攻克潼关,战局对我朝极为不利,请圣上定夺。”
皇上刘承祐闻听,一阵心惊肉跳,慌乱的没了主意:“众爱卿,这可该当如何是好啊?!”
宰相苏逢吉上前一步,道:“陛下,现下当务之急,须钦派一得力的大将,前去统领三军,重振军威”
“苏爱卿,你看朝中谁能当此大任呢?”皇上刘承祐焦虑的道。
史弘肇哼了一声,低低的道:“我看还是宰相前去最为合适。”
苏逢吉用眼角眇了一下史弘肇,因大堂上不便动怒,只好佯装没听见,干咳了两声,紧接着道:“依老臣之见,满朝文武大臣中,惟有枢密使郭威可当此大任。”
众大臣闻听,纷纷点头首肯。
皇上刘承祐立即喜笑颜开的道:“好,就依苏爱卿说的办。”
随之提高了嗓门:“枢密使郭威听旨。”
“臣在——!”随着声音,一个仪表堂堂、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双目炯炯、长髯飘胸的中年男子,走出武官班列,迈步趋前跪在大堂中央。
紧接着,皇上刘承祐高声道:“朕钦派枢密使郭威为西面军前招谕安抚使,所有河中、永兴、凤翔诸军,悉归郭威节制。”
跪在堂下的郭威身子顿了一顿,随之朗声道:“谢主隆恩——!”
“散朝!”皇上见事体已了,急不可耐的道了一声。
回到后宫,一下銮驾,皇上赶忙疾步趋至手捧蟋蟀盒子的小太监面前,焦急的道:“朕的骠骑大将军怎么样了?!”
小太监嘻嘻的笑着道:“圣上请放心,有奴才照料着,大将军定然安好无损!”随之打开了盒盖子。
这小太监越小心翼翼,手越发不停的抖,盒子便有些倾斜,蟋蟀被憋了这半天,见缝,“噌”的一下窜上盒子边沿。
小太监见了,“哎呀”的一声惊叫,盒子失手落到地上,弹蹦着翻了几翻。
再看那蟋蟀,早蹦跳着钻进草丛中去了。
“啊呀——!”皇上心痛的一声大叫,回手给了小太监一个大耳刮子。
小太监连惊带吓,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滚翻在地,簌簌的抖做一团。
“快追——!”皇上一声令下,几名小太监紧随在皇上身后,向着蟋蟀逃去的方向追撵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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