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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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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年代,我还在念初中的时候。学校外面,经常可以看见一个头戴破草帽,身穿肥大补丁衣服,脚踩变形而布满灰尘的皮鞋,背上背个大背篓,手拿一根铁钎捡废纸,见人就呵呵傻笑的男子,就是皮五。

    皮五看上去可能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到底有多大年纪,不知道。他是天生老实,还是后天变呆,没有人去了解。只知道他和老母亲二人相依为命,老母亲年老体弱,只能在家做些家务。

    人老实,受人欺负、取笑,时时都有,皮五也是人们取乐的对象。

    放学时,三五几个调皮的男孩子围着他,将石头、瓦片要往他的背篓里放,他一个劲的东躲西逃,围观的人就大声起哄:皮五、皮五最终他还是逃不过,只好放下背篓,捡出石头、瓦片,还冲着大家呵呵的笑。

    看见有女子走过,又有人取笑皮五。

    皮五,那妹子好看不?

    呵呵,好看!

    给你做媳妇,要不要?

    呵呵把你废纸卖的钱给她买花衣裳。

    不,我要买肉给娘吃,娘很久都没吃肉了。

    傻呢,媳妇会你做饭、洗衣服,还赔你睡觉呢。

    不,给娘买肉吃!

    皮五急了,脸憋得通红,众人哄堂大笑。

    皮五买肉回家,都给母亲吃,自己不舍得吃一口。他对老母亲的孝心,令乡邻感动。

    那个年代,废纸不多,再加上皮五又老实,所以一天也捡不了多少,因此他卖废纸的钱也少得可怜。每次他卖了废纸去买肉,屠夫们都被他的孝心感动,尽量照顾他,有时还会把一些零碎送给他。

    近处的乡邻摆酒,都会请他们母子去吃一顿。有时,他捡废纸到别的村落,正逢别人摆酒,主人也会请他去吃一顿,然后包一份让他带给家给母亲。

    不管骄阳似火的夏天,还是数九严寒的冬天,只要没有下雨,就可以看到皮五,背着背篓的身影和呵呵对人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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