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的体验不可,由此可见,陈娜娟对生命对人生有多么强烈的体会。
陈娜娟散文的语言则更具有独特之处,具备诗性特质。首先,她的语言是感性化与理性化的结合。散文批评家陈剑晖说:“当我们从人的本性出发,以诗性智慧作为原点,将语言看作人的存在的家园,看作生命与心灵的对话时,事实上,我们已进入了散文诗性语言的第一个层面——语言的感觉化。”瘦瘦的苦难是作者读过关于马的雕塑作品之后的感想,陈娜娟对雕塑的欣赏并非完全出于理性,而是带上了自己的感情,作者看到“瘦瘦的人骑在同样瘦瘦的马的身上”内心思绪万千“人,不是一个容器,他们需要表达需要宣泄。于是,他的作品就有了一种价值。当我轻轻抚摸那幅作品时,仿佛在抚摸我的呼吸,抚摸我的情绪。当我欲表达被表达时,我有种欲流泪的畅快与感动。”陈娜娟散文的语言,十分典型的体现出其散文创作的审美情趣及诗性追求,用自我倾诉式的感性文字,筑构了一种独特的语感氛围。
但是我们说,感性文字只是陈娜娟散文语言的一个方面,她更主要的文字特点则是感性与理性的结合。这类文字在陈娜娟散文中随处可见:
夕阳把所有的精力、能量和精华都施展出来,发挥出来,贡献给了天、地以及天地之间的万物,然后松散着,心满意足的继续向西山后面滑去,从容不迫一寸一寸变扁变弯变直变成一点,眨眼就不见了。
所有的火红缓缓的淡然着,浅红,嫩黄,橙黄,金黄的云折射着力量飘动着温情,弥漫在我的目所能及,深远、辽阔、弥久。整个天空歌唱出一种平静安详、潇洒优雅、自足自如和成熟丰厚。
夕阳消失了吗?夕阳不是时间的写照,她是生命是岁月的一种状态。
这类文字,作者将情感和生命放到天空,词语在最本源的生命中获得新生,在感性抒写的基础上,用强大的精神理性作支撑,使得文章有了一种探究原初事物本源的理性光芒。
另外,陈娜娟语言的诗性色彩还表现在它的音乐性。音乐性在散文语言中也具有重要作用。韦勒克说:“每一件文学作品首先是一个声音的系列,从这个声音的系列再生出意义。”当然,语言的音乐性表现是多方面的,节奏、音节、押韵、声调等等的运用,都是必要的,但散文又不同于诗歌,要求并不那么严格,不过好的散文也应当适宜吟诵,应当有奇妙的乐感,完全的大白话、琐碎的口语是不具备美感的。陈娜娟散文不是生活的实录,它有极强的文学性,她语言的音乐性是其散文诗性特色的一个方面。她的语言讲究质料、密度、弹性,注意语词的选用,且具有节奏感和韵律感:
南方沿海的季节是一碗米糊糊,一会儿稀一会儿稠,总让人拎不清,像一枕慵懒的梦,漫漫长,不知醒时快乐还是梦时幸福。模糊了季节的岁月,剪断了我与自然母亲的联系,我迷失了,迷失在哪?我努力找寻。
已是农历十二月底,还有很强很亮的阳光从窗户照进屋内,热烘烘、明晃晃。没有冬日的寒冷,阳光就一点儿也不可爱了。我拉上窗帘,阻挡这有几分矫情的阳光,在记忆中努力寻找关于冬的感觉。
“大雪走了”的旋律从很远很久的地方飘来,在我屋内回旋回旋,纷纷扬扬,宁静安详,纯净洁白。
以上文字我们可以感觉出陈娜娟散文语言的音乐特质,比喻的贴切、句式的变换、押韵的运用、四字语的连用,这一切都增强了语言的诗性色彩,读来朗朗上口,在陈娜娟散文中这类文字很多。
从个人气质才情来说,陈娜娟是一位才女型的作者,杨楹博士和蔡芳本先生都说她是“小”女人写“大”散文,她的“大”就体现在她作品的厚度、思辨和语言的诗性特征。陈娜娟不仅在“聆听生命”她也在感悟生命,拥抱生命,抒写生命。陈娜娟自己说:“写作使我享受自己,享受上苍恩赐给我的生命。”如果套用陈娜娟的话来说,我们可以说,写作是她生命的延长,虽然陈娜娟现在还很年轻,她的写作之路依然“漫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