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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闯进来的时候,沈璧君正在园子里作画。
叶孤城要好几个月才回来,她觉得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不多,所以在逗孩子的间隙也只能重操旧业随便涂几笔。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时她还以为是去厨房拿酸梅汤的采月回来了,想也不想便开口道:“放着吧,我画完再喝。”
下一刻,耳畔蹿过一阵疾风,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有点耳熟的嗤笑。
沈璧君动作一顿,挺直着背脊,没有回头。
“叶孤城居然舍得把如斯美人放在家中独自去中原?”身后人说。
沈璧君听清楚这个声音之后就想起了他是谁,当即放下手中的羊毫转过了身:“这似乎并不关明掌门的事。”
她说完这句时,采月也正好端着酸梅汤走到了园子入口处,被这位忽然出现的明掌门吓了一跳,差些洒了手中的东西。
沈璧君其实也是很紧张的,但她看眼前人一直状似无意地从她藏在袖中的手上扫过,就瞬间明白过来了,他吃不准自己的功夫如何,不敢贸然上前。
大明湖畔沈家庄有一独门秘技名为沈家金针,在江湖上的名气十分响亮。
而沈璧君毕竟是沈家庄的大小姐,没和她接触过交手过的人自然不清楚她究竟会不会沈家金针。
两人对峙期间,沈璧君一直暗暗告诉自己不要露怯,始终挺着背直视着他,哪怕手心都快攥出汗来了也没有退缩。
“明掌门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这么闯到别人家里来,传出去也不怕被整个南海耻笑么?”她说。
“南海?”他嗤笑一声,十分不屑。
他不是都已被整个南海耻笑了十几年么?还用在意这一桩小事?
只是沈璧君看上去这般沉着,也叫他心里颇有些没底,沈家金针的厉害他是知道的,沈太君年轻时的厉害他更是听说过无数次。
那么,沈璧君能学到她祖母的几成?
如果他没有顾忌和犹豫直接动手的话,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惜他犹豫了。
这份犹豫正好给发现城门口异动而飞快赶回来的燕南天和邀月创造了机会。
“沈姨!”随声而来的还有一道冰凉的剑锋!
电光石火之间,那剑锋已贴到了他的颈侧。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右边闪去,可刚一动作就发现另一侧腰间也抵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剑,低头一看,竟是个仅到他腰间的小女孩。
一个小女孩能有多少威胁?
他想也不想就抬手朝她打了过去,这一掌用了五六成内力,带起的掌风呼呼作响,可那小女孩却仿佛根本不怕一样,甚至还抿了抿唇露出了些笑意。
这笑意里隐含的不屑叫他惊诧又恼火,当即用另一手去抓她手中那柄墨绿的短剑!
“小月!”沈璧君只觉自己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沈姨宽心且是。”邀月又笑了笑,在他的手即将触到自己面门之时用一种不可思议地手势迎了上去,一飘一引,避过去了不说,甚至还有余裕将那柄碧血照丹青直接划上他的掌心。
“移花接玉!”明掌门当然不可能认不出她的动作出处,面色大震,“你是江廻光什么人?”
“你也配喊我师父的名字?”小姑娘的声音很软亦很好听,但其间嫌恶更是再明显不过。
“就是。”说话间燕南天已掠到了他面前,顺势挡在沈璧君前头,目光如电,语气冰冷,长剑一横,大有要与他继续战的意思。
如果说叶昀只学到了叶孤城两成,那么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可以说是已经有了与他父亲决战时叶孤城的水平。
但他的剑又和叶孤城完全不一样,刚猛而霸道,直接得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