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叶孤城叹了一口气,弯腰帮她拉好了被子,而后自己去陪沈太君吃饭。
沈太君见到他独自过来倒是并不十分惊讶,但还是在吃完之后隐晦地提醒了他一句万事过犹不及,听得他差点没能绷住表情。
这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但在昨夜那种境况下,他的确是顾不上也不想顾。
而且到后面她也差不多,什么话都冒出来了,当然叫他更无法停下。
不过既然沈太君这么说了,他当然还是得点头应的:“祖母说得是。”
“对了,跟你们一道回来的那孩儿,可是你徒弟?”沈太君忽然又这么问了一句。
“不是徒弟。”叶孤城抿了抿唇,猜想她应该是看见了燕南天早起练剑,又听她语气柔和,颇有赞赏之意,便多解释了几句,“是先父知交的孙儿,去年来南海投奔于我。”
“那他这剑——”沈太君有点惊讶。
“他的剑应当是他祖父教的。”他停顿了片刻,“后来又经廻光宫主指点过一二,祖母应当也看出来了,他的剑同我不是一个路数。”
沈太君当然看得出来,或者说她就是看出来了才惊讶才想要问他的,现在停了叶孤城的解释后才恍然道:“此子年纪虽小,但剑意却将成,未来怕是不可限量。”
叶孤城虽然冷淡惯了,但毕竟也已经和燕南天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就算没怎么费心照料也是有感情的,听到别人夸他自然开心。
于是他笑了笑,道:“璧君也总这么说。”
还说燕南天将来一定超过他呢。
两人聊这几句话的功夫,管家忽然从外头进来,朝沈太君通报道:“老太君,雷姑娘来了。”
叶孤城一开始还惊讶于管家这严肃的表情,但反应过来雷姑娘究竟是谁后就瞬间明白了过来,再看坐在主位上的沈太君也皱起了眉,应该是差不离了。
但雷纯来做什么?
他们离开京城之前,叶孤城又见过一次铁手,俩人好好地谈了一下南王父子在岭南那些势力的后续处理。
谈到后来,铁手又顺便提了一嘴其实相比岭南,京城这边才是最难扫尾的,因为既涉及官场又涉及武林,只能由神侯府来做,可眼下不管是武林之中还是朝廷之中,看神侯府不顺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哪怕不说朝廷,光是一个六分半堂就足够棘手了。
这些事叶孤城帮不上忙,听在耳里也只能陪他多喝上一杯酒。
眼下听到雷纯来了济南的消息,叶孤城不禁有点在意,难道她是来拉拢沈家庄的?
毕竟沈璧君的父母双双战死嘉峪关外,算是为国捐躯,沈家庄也因此独得皇室几分尊敬,哪怕现在凋零得只剩下沈太君一人主事,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是极不一般的,寻常江湖势力根本不敢惹。
“请她进来吧。”沈太君说,“老婆子腿脚不太方便,就不去迎她了。”
“是。”管家垂首应道。
等雷纯进来的时候,叶孤城好像听到沈太君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没等他琢磨清楚这一口气的意味,门外便传来了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下一刻,他又听见一道婉约柔美的声音道:“见过太君。”
叶孤城闻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水绿袄裙的清丽女子正面带微笑地朝沈太君的方向颔首施礼,没等沈太君开口,她便又接着道:“进城时就听说璧君回来了,当日她出嫁我未能过来,现如今路过济南,便忍不住上门来叨扰一番了。”
沈太君也笑眯眯地看着她,语气很温和:“难为雷姑娘这么念着我这孙女了,不过她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愿起来呢。”
“璧君刚生完孩子,多休息休息也好。”雷纯从善如流地应道,应完了才转向一旁的叶孤城,“这位……想必就是叶城主吧?”
叶孤城只听她说了这么两句话就可以断定这个女人绝对是沈璧君招架不住的那种,但听她语气似乎又同沈璧君极为熟稔,一时也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