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通知白云城尽快准备好聘礼送来。”
确认自己并不是耳朵出了问题的叶昀这下真握不住剑了,只听“哐”的一声响后,他才又颤抖着声音回道:“是。”
叶孤城瞥了一眼他掉到地上的剑,眉皱得更深了些,见他仍是一脸呆滞,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把剑捡起来。”
这般冒失,成何体统。
叶昀:“……”
不过说实话,被他这么一训,叶昀才总算有了点这不是自己白日发梦的实感来。
所以在出去传信之前,他还是颇感慨地拍着自己的胸口低嚷了一句可算是不用再听长老们念叨了。
叶孤城想到他来时路上劝自己别做无用功时的苦口婆心样,心情也很复杂。
不过事到如今再复杂也是枉然,倒不如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桩婚事来得好,至少沈璧君的身份绝对能堵住白云城那些心思各异长老们的嘴。
思及此处,他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时辰前自己在街上惊鸿一瞥的那半张脸。
他能够在而立之年就跻身于江湖顶尖高手之列离不开他那百年难得一遇的剑术天分,也一样离不开他过去这么多年不分寒暑的苦练。
所以活至这个年纪,不要说对女人动心了,就连能让他多看两眼的女人都没有几个。
但这位武林第一美人显然是个例外。
这么多年,叶孤城虽不能说自己已完全勘破了色相,却也真的甚少被哪个人的容貌吸引住。
可今天见到沈璧君的那个瞬间,他是真真切切地呼吸一顿。
这还只是半张脸呢,他忍不住想。
而此时的沈璧君还不知道自己的诉求已经得到了满足,在睡过一个舒坦的午觉之后,就叫寒烟带上她的笔墨纸砚往大明湖去了。
寒烟在她睡觉的工夫里和老太君院子里的几个丫鬟打探了不少消息,此刻正兴奋着呢,见她醒了,忙凑过去和她八卦:“我听采月她们说,老太君之前又分别见了叶城主和连少庄主。”
但具体说了点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沈璧君唔了一声,没作其他表示。
虽说已过了太阳最辣的时辰,但主仆二人一路行至大明湖畔,被从湖上来的习习凉风吹过后才方觉暑气没那般恼人了。
她们俩去的是沈璧君经常散心时常去的那座湖心亭,四面都临着水,倒是将最后一点热气都驱逐了个干净。
“小姐要作画?”寒烟一边帮她摆放笔墨纸砚一边问。
“闲来无事而已。”沈璧君接过那支羊毫,穿越前的习惯下意识发作,皱着眉咬了咬笔杆,“你去给我寻些朱砂来。”
她这一蹙眉又是万般难言风情,饶是寒烟对着这张脸从小看到大也不免一滞,回过神来后才垂首应了声“是”。
大明湖算是沈家庄自家的地盘,所以沈璧君很放心地放松了些坐姿倚在亭柱边,目光从这千顷湖水上扫过,琢磨着该从哪里开始下笔。
她虽然是搞美术设计的,但是在国画这一块的经验还真不太足,加上有段日子不曾提笔,此时难免有些纠结。
而去寻朱砂的寒烟也不知道是寻到哪里去了,快两炷香了也没有回来。沈璧君叹了一口气,用空着的那只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好,对着这满目的碧波,总算落下了第一笔。
想的时候觉得无从下手,但真正开始了倒是没那么艰难,毕竟从前的底子也都还在,无非是没有画油画的时候那样顺手而已。
沈璧君嫌弃自己的袖子宽大得太过碍事,没一会儿就将它挽了上去,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臂,而后继续聚精会神地勾勒着面前的景色。
和从前一样,她一旦真正投入起来便很容易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直到放下手中那支羊毫长舒一口气时才注意到身侧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道影子,心下一惊,刚要回头,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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