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说出口的事,但这个话,她显然是不能讲的。
颜筱的脸颊微微泛红,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是想知道顾逸音的事?还是集团未来发展的方向?”他盯着她看,缓缓问道。
“嗯?”她皱眉,抬起头看着他。他愿意说?
“这两件事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想知道你想以什么样的身份听?员工、朋友还是其他?”
其他是指女朋友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心田滑过。她大概是明白话中的意思的,但她不想做先挑明的那个人。“有区别吗?”她把问题又抛给了他。
“你认为员工或者是朋友有资格知道这些吗?”他皱眉。
“那你觉得我以什么样的身份知道这些合适?”
“以结婚为前提,做我女朋友。”他答得干脆利落,似乎这个答案已经在他心里停留了很久。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愿意吗?”
她自然是愿意的,从她明白自己心意的那天起,她就知道除了他,她都不会留心别人了。但是她也害怕,害怕这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爱,毕竟他们之间横着的不是一、两个阶层的跨度。
他是莫卿,她必须提醒自己。
“做我的女朋友以后,即便我不帮你,你也会获得很多资源,你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他极力推销自己,分毫不介意她会利用他的名和利。
莫卿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为她破戒,只是依稀晓得平日里,他最憎恶被人利用。
“这么难回答吗?”
见颜筱迟迟没有回答,他胸口一沉,轻轻叹气,神色万分凝重。
“那,试一下吧。”
照逻辑,她应该要拒绝的,但事实上——她没有。
这是颜筱从小到大第一次完完全全、不计后果地遵从内心。
他在笑,笑得很开心,刚刚还蹙着的眉头瞬间舒缓开来。
“在一起后我们就要对对方负责,你有管我的义务,我也有管你的权利,知道吗?”
“你太难管了,我管不了。”
“你必须管。”
“我管不了。”
她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把拖进怀里。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叮嘱,“你要了我,又不管我,就是不负责任。”
“那行吧。我就勉强履行一下我的职责。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一日三餐都必须按时吃,每天保证睡满6个小时。”
这要求以前连顾逸音都没敢跟他提,这小姑娘管起人来可是真宽。莫卿笑笑,不敢拒绝,他轻轻吻过她的头顶,亲昵地说,“你说的,我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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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过傍晚的洪崖洞。人来人往,他牵着她的手沿路而过。
“累吗?”
“嗯。”
“我背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
她慌忙摆了摆手。他每天风雨来雨里去的,这么辛苦,她怎么舍得让他背?
“听话。”
莫卿固执地在她的面前蹲下,示意让她趴在他的背上。
她犹豫。他眉头紧锁,回头瞪着她。
她拗不过,只好乖乖趴到他的背上。
她要坐二号线去李子坝站看穿楼轻轨,他背着她一直往前走。
黄花园站,几十格的台阶横在面前。
她想从他的背上下来,他不肯。
她趴在他的背上,头贴着他的脸颊,几乎听得到他的每一丝踹气声。
“我想问你三个问题,可以吗?”她弱弱地说。
“嗯。”
“第一,上次你说没时间谈恋爱,也不会谈恋爱的,为什么现在又选择和我在一起;第二,我们为什么要‘以结婚为前提’谈恋爱;第三,你为什么不选择联姻,那些资源是我没办法给你的。”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得不到回应。
他把她往背上耸了耸,认真地回答,“第一,上次你还没离婚,那段婚姻与你虽已名存实亡,但我要顾及你的名誉,所以那日的话,我只说了半句,原话的下半句是,除非你愿意跟我;第二,既然已经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婚姻是最好的枷锁;第三,如果你没有出现,也许最后我会娶一位家世相当的姑娘。”
6月的重庆热得很,汗珠在他的额头、脸颊上不断渗出。他将步调放得很慢,想要多背她一会。
地铁站门口,汗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她缓缓从他的背上爬下,又被一把拽过,莫卿把她按在墙上,霸气又疲惫地问,“看在我这么辛苦背你的份上,告诉我,为什么选择是我?”
“因为,你能让我放下所有戒心。”她停顿,掏出纸巾,为他擦去汗水,肯定地说,“这种安全感,二十八年,无人能及。”
这是她对他最好的肯定。他俯身吻住她的双唇,动作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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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莫卿与颜筱坐在室外吃火锅。
“给你。重庆人标准的火锅蘸料。半碟香油,一勺蒜泥,少许盐。”
“这么专业?跟谁学的。”莫卿挑眉,微笑地看着她。
“嗯。唐呈之是重庆人,跟他学的。”她脱口而出。
他慢慢地放下碗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只是想让你尝一下正宗的重庆口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蘸我这碟。”她指了指自己的酱料,连声安慰。
他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蘸料,里面有酱油、米醋、蒜泥和葱。“既然是标准的重庆蘸料,你为什么不吃?”
“感觉太油腻了。我还是喜欢自己的口味。”
“吃过吗?”
“没有,我只是听他说过。我也是第一次来重庆。”
“嗯。那我们一起尝一下吧。”
这话幼稚得很,一点也不像莫卿。但她却觉得特别接地气,很舒服。